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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副駕駛座上還有一個女人,她當時已經懷孕且足月了。
她身受重傷,送到醫院去,醫生只好準備剖腹產,生下這個孩子就過世了。
這個孩子就是冷懸。
冷懸一出生就被父親送到了孤兒院。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罕見的熊貓血,又被診斷出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父親也不會找到冷懸並把他帶回冷府。
冷懸待在冷府的時間越久,冷凡的心理就越是扭曲。
說實話,他很嫉妒冷懸。
冷懸很健康,可他一出生就帶著先天性的怪病。
冷懸的父親在常青藤讀博,無比優秀,和天賦平平的冷自山放在一起,難怪爺爺會看不上父親。
冷懸的母親和他的父親郎才女貌,冷懸繼承了二人的基因。
冷懸長得比他好看,從小到大從來不缺女生喜歡。
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不是冷自山當機立斷,冷家所有的財產原本都應該屬於冷懸。
如果真相大白,冷府根本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他怎麼爭也爭不過冷懸。
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上次的未來商業領袖投資挑戰賽,讓他看到了冷懸身上經商的天賦。
或許,他這麼多年的平平無奇,都只是為了不引起他們注意的偽裝而已。
一旦等冷懸長大,自立門戶,羽翼漸豐或是真相大白......
明明是夏天,冷凡卻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他不願意去想。
更不甘心事情就按照這樣預定的軌跡發展下去。
他只能隔著太平洋,躲在屏幕後面陰暗地視/奸。
而冷懸,溫珩從小到大都那麼護著他,他還有那麼多朋友,不出意外,他們還會一起讀英才,他站在陽光下,那麼耀眼......
冷凡恨恨地咬著牙,骨頭縫裡生出一點癢意,如百爪撓心般難受難忍,他猛地吸了一口煙,握著酒杯的另一隻手沒收住力氣,喀嚓一聲,玻璃杯都被他捏碎了。
楊皓宇倒吸了一口涼氣,忙跑過去給他處理傷口。
「還好,還好,玻璃扎得不深。」
萬一冷凡真出點什麼事,他還怎麼從這個富二代身上繼續撈錢?
楊皓宇叫來服務生,讓她去拿急救箱,他坐在冷凡旁邊,無意中低頭一瞥,冷凡的手機還來不及息屏。
冷懸的照片被冷凡放大,赫然醒目。
楊皓宇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睛。
早在他聽說冷凡是從北城來這裡時,他就開始想辦法接近冷凡。
冷姓本來就不常見,北城還有哪個冷家出手這麼闊綽?
雖然屏幕上這張臉戴著墨鏡,輪廓也比小時候變了很多。
但冷懸、溫珩這兩個人化成灰他也不會忘記。
他還記得,如果不是溫珩,他爸媽也不會離婚,他爸也不會去坐牢,他也不用這么小就到異國他鄉讀書,他的生活條件一定比現在要優越得多。
所以,這麼多年他所有吃的苦,都可以算在溫珩頭上。
連帶著,他也不喜歡冷懸。
他還沒忘記,在幼兒園時,溫珩幾次三番讓他在所有人面前丟臉,那種尷尬到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的感覺這麼多年過去依舊讓人每次回想起來都腳趾抓地。
而溫珩會這樣對他,每一次都是為了替冷懸出頭。
楊皓宇簡單替冷凡處理了一下手心的傷口,他低著眼睛,狀似無意開口問:「這人誰啊?你哥們?關係很好嗎?」
冷凡嘴角抽動了一下,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嗤笑冷哼:「哥們?我恨不得弄死他。」
楊皓宇心中大喜,沒想到能和冷凡一拍即合,有冷凡的幫助,想報復溫珩和冷懸比他一個人單打獨鬥方便得多,畢竟,冷凡手裡有二人的近況和一手的消息。
但他臉色依舊很平靜,似乎只是幫自己的好哥們出氣。
「你想弄他?這還不容易。」
冷凡聽了這話並沒有什麼反應,他把這些年他整冷懸的手段揀了幾個,掐頭去尾,去掉自己聽起來特別弱智的部分跟楊皓宇說了。
「沒用,他......」,冷凡揮揮手,他皺眉停頓了一下,「有個朋友,非常狡猾,每次整的是他,最後吃虧的卻是我。」
楊皓宇聽完不以為然。
「你以前那些都是小打小鬧,就算成功了對方也不會真怎麼樣,要是你信得過我,交給我,我幫你解決。」
冷凡看著楊皓宇信心十足的樣子,半信半疑,但不得不承認,他也有點心動。
楊皓宇壓低聲音,他伸出三根手指,磨了磨,比劃了一個數鈔票的動作。
「不過這事要想辦成,你得出點錢。我在北城認識一個人,剛從裡面放出來,他女兒生了重病正愁沒錢治,只要有錢,讓他開車撞個人這麼簡單的事,不信他不答應,反正又不是沒坐過牢。」
楊皓宇語氣輕描淡寫。
他說得有鼻子有眼,連人和方案都想好了,冷凡緊張地舔了下乾澀的唇,心跳加速,隱隱約約還有些興奮。
這個方法雖然粗/暴,沒什麼技術含量,但卻簡單有效。
交通意外致殘致死通常就是賠錢了事,只要對面拿了錢,咬死了是意外,也不會牽連到他身上,對冷懸來說,卻是致命的打擊。
冷凡當即打開手機,給楊皓宇轉了十萬,讓他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