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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還從沒有翻車過,直到現在。
他害怕地紅了眼眶,恨不能給冷懸跪下:「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沒想打劫!我真的不能坐牢!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了!我家裡還有一個患病的妹妹……」
冷懸把錢塞進書包,淡聲開口:「放心,我沒打算送你去坐牢。」
王安本性不算太壞。
王安愣了愣,抹了下眼淚,呆呆地說:「...謝謝。」
冷懸讓他把刀扔了。
「要是以後對方再找你,錢你可以照收。」
王安舔舔乾澀的唇,不敢相信。
…還有這種好事?
他擔憂地開口提醒:「但是,如果那人知道你沒事,說不定還會繼續找其他人來為難你。」
冷懸漫不經心攥著書包肩帶。
「我知道。」
冷凡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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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珩思考了兩天,雖然冷懸沒有如書里寫的那樣,去蘭高讀初中,但蘭高離他們學校也不遠,說不定還會碰到那個校霸。
而小竹馬一個人住在外面,溫珩不放心,所以囑咐劉沉多照顧一下。
劉沉本來還在為沒能跟少主考到同一個班而難過,生怕被少主遺忘,收到溫珩的消息,興奮得一晚上都沒睡著覺。
第二天一早,七點不到,冷懸所住的小區樓下,已經停著一輛邁巴赫。
司機哈欠連天。
坐在后座的劉沉卻全副武裝,拿著一副高倍望遠鏡,仔仔細細地四處觀察。
「少爺,您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啊?」司機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平時,不管誰去叫劉沉起床都起不來,踩著鈴聲進學校已經算早了。
誰知道他今天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劉沉鄭重地摸了摸他校服下面右肩上的青龍圖騰,神神秘秘道:「你不懂。」
這是責任和信仰的力量!
劉沉一連七天都護送少爺上下學,都無事發生。
第八天,天氣預報說有暴雨,加上前七天都平安無事,劉沉就偷了個懶,沒出門。
然後就這麼巧,出事了。
那次找王安之後,冷凡偷偷觀察了幾天,發現冷懸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才知道自己遇到騙子了。
真沒想到,幹這行的都有騙子!
冷凡覺得學生不靠譜,這次乾脆花重金,一步到位,找了一個社會閒散人員。
也就是小混混,真的進過局子,據自我介紹手上還有好幾條人命的那種。
對方自稱山雞。
暴雨如注。
冷懸撐著傘,剛走出小區門口,就在窄巷裡被人攔住。
山雞手裡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根老大的棒球棍,進過局子的朋友都知道,這個實戰起來比摺疊/刀好用。
初秋的雨帶著寒意,山雞看著雨中清泠漂亮的少年,猥/瑣地舔了舔唇,壞笑著走過去。
暴雨遮蓋了窄巷裡激烈的棍棒聲。
兩分鐘後。
冷懸的傘被磕壞了一角,雨水順著缺口飄進來,少年半蹲下來,漫不經心垂著眼睛,黑髮半濕,氤氳著水汽的眉眼漂亮得不像話。
誰特麼能想到這麼能打。
冷懸居高臨下看著他,音色又輕又淡,卻讓人從心底生出寒意。
「…要讓我嘗嘗你『棍子』的厲害?」
山雞躺得很安詳。
「…哥,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因為窄巷裡的小插曲,冷懸到班上時遲到了兩分鐘。
傘不能要了。
校服也濕了半邊。
溫珩皺眉,毛茸茸的腦袋湊過來,不放心地看了又看,還要上手摸他的額頭。
「你怎麼了?」
「傘壞了,淋了點雨。」小竹馬打開書包拿出書,語氣輕描淡寫。
但身體不會騙人,早自習還沒上完,冷懸的聲音已經微微發啞了。
因為今天下雨,大課間不用出操,大課間的時候,冷懸難得趴在桌子上。
「溫珩!出來!」校籃球隊的學長趴在他們班窗戶上叫人。
冷懸聽到一陣輕微的窸窣聲,和桌椅摩擦的聲音。
溫珩走出去,打完上課鈴都沒回來。
冷懸偏頭,看著他身邊空空蕩蕩的位置。
「報告。」
這節課是語文課,小老頭不滿地抬了抬老花鏡,盯著他:「幹什麼去了,上課鈴聲聽不見?看你這一身的雨,去門口罰站十分鐘。」
十分鐘過去,溫珩才回到座位上,懷裡還緊緊抱著一個白色的塑膠袋。
冷懸低頭做筆記,沒有第一時間理他。
沒到三十秒,溫珩就忍不住了。
他湊過去,面無表情,語氣有點彆扭。
「你怎麼不問我去哪了?」
冷懸垂著眼睛:「你去哪兒了?」
溫珩嘿嘿一笑,一臉神秘地打開被雨淋得濕漉漉的塑膠袋,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盒子。
「快把它吃了。」
冷懸微微一怔,感冒藥的外盒一點雨都沒淋到。
溫珩又從塑膠袋裡拿出一杯熱乎乎的老薑黑糖牛乳茶。
冷懸低頭拆著感冒藥,溫聲開口。
「你怎麼弄到的?」
為了保障學生安全,外賣不許進校園,頂多偷偷摸摸在學校圍牆缺口那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