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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盛夏,八月底,沒有空調完全不能熬,冷雪讓人把冷懸房間裡的電閘也拉了。
做完這些,冷大小姐才拍拍手,滿意地回了房間。
終於小小地出了一口氣。
路過走廊,隔著巨幅落地玻璃窗,冷雪的眼睛不經意和站在花園裡的溫珩對上。
四目相對,冷雪下意識有些心虛。
她捏了捏手指,她剛才做的事不會被溫珩看到了吧?
冷雪負氣地咬了咬唇。
哼,就算看到了他又能怎麼樣?!
她是人人寵愛的大小姐,他是傭人所生的孩子,她就不信溫珩敢把她怎麼樣?!
冷雪揚起下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盯著溫珩看了一會兒,冷雪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溫珩看的好像根本不是她。
他仰著腦袋,盯著一棵樹。
那樹正對著她房間,秋天才開花結果,現在上面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溫珩卻目不轉睛,看得很認真。
冷雪想不通,皺眉嘟囔著:「有什麼好看的?」
但冷雪又想到溫珩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她突然打了個顫,後背發涼,不會那樹上也有什麼她看不見的......
冷雪抖了一下,嫌他晦氣,用力把房門關上。
盛夏的天氣陰晴難測,白天還艷陽高照,晚上就突然下起了雷陣雨。
暴雨如注,雨聲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戶上,吵得人睡不著覺,空氣悶熱無比,冷雪躺在22度舒適的空調房裡,想到冷懸的房間沒有電。
他現在肯定熱得睡不著覺,一想到冷懸現在難受的樣子,冷雪就開心,連窗外的電閃雷鳴都沒那麼惹人心煩了。
她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哐啷」。
什麼東西突然砸在窗子上,嚇了冷雪一跳。
冷雪按了按窗頭的呼叫鈴,守在門口的女傭走進來。
「小姐,有什麼事嗎?」
冷雪害怕,不敢一個人拉開窗簾查看。
她派女傭去拉窗簾,自己則躲在女傭身後。
「嘩啦」,窗簾被拉開了。
暴雨下得昏天黑地,伸手不見五指,窗外黑乎乎一片。
女傭轉過頭,一臉不解。
「大小姐,什麼都沒有啊。」
「真的?」冷雪怯生生地問。
「嗯。」
冷雪這才呼地鬆口氣,她鬆開緊緊拽著女傭裙子的手,探出身子,歪頭朝窗外看。
卸下所有心防。
一道閃電划過天際,漆黑的夜空瞬間亮如白晝。
「啊!」
沒有一點防備,冷雪大聲尖叫起來。
女傭緊張地問:「怎麼了?!」
冷雪小臉雪白,伸出手指,顫顫巍巍指著窗外,嘴巴張了張,卻沒有任何聲音,完全被嚇傻了,話都說不出來。
女傭順著冷雪手指的方向朝窗外看去。
窗戶外,有一棵正對著房間枝椏繁盛的樹,無數對蔓延的枝椏在黑夜裡如幢幢的鬼影,風聲嗚嗚的呼嘯,像極了哭聲,一條鮮紅色的裙子靜靜吊在樹杈上。
隨風輕擺。
第4章 穿書第四天
不愧是冷自山的掌上明珠,冷雪一聲尖叫,驚動了整座冷府。
冷自山趕到時,冷雪正蜷在被子裡,緊緊抱著女傭,小臉布滿淚水,瑟瑟發抖,像是被嚇傻了。
雖然生日派對的事冷雪讓他丟了人,但冷自山心裡還是很疼愛這個小女兒的。
「怎麼了,雪兒?」
冷雪盯著冷自山看了會兒,渙散的眼神終於有了聚焦,她鼻尖紅紅的,小臉皺巴巴,抽噎著指了指窗戶。
過了這麼久,冷雪才逐漸回過神。
聯想到下午,溫珩直勾勾盯著那棵樹看,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
冷雪咬著唇,緊緊掐著被子。
溫珩他死定了!
她一定要讓父親狠狠懲罰他,乾脆把溫管家也一起開除,把他們一家都從冷府趕出去,讓溫珩去睡大街!
冷自山隨著冷雪的指示走到窗邊,看了看,他皺眉,不解:「外面什麼都沒有啊?」
冷雪沉浸在把溫珩一家趕出門,溫珩下跪苦苦哀求他原諒的想像里,聞言一怔,大大的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
冷雪掀開被子,跳下床,嗓子還帶著哭腔:「怎麼可能?!剛才樹上明明就掛著一條裙子的!」
和她下午讓女傭扔掉的那條插nel公主裙一模一樣。
冷雪瞪大眼睛,樹上的紅裙的確消失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冷雪後背一涼,
房門外傳來吱吱呀呀的腳步聲,輕輕的,沒什麼重量的感覺,仿佛鬼魂,冷雪嚇得渾身一抖,就連冷自山都忍不住發怵了一下。
「咳,你,去看看。」冷自山強作鎮定,指使一個傭人去開門。
傭人小心翼翼走到門邊,鼓起勇氣推開一條縫,他猛地鬆口氣。
「老爺,門外沒人。」
冷自山鬆口氣。
傭人雙手捧著什麼轉過身:「只有這個。」
一條濕淋淋的紅裙。
冷雪小臉一白,又被嚇哭了。
告狀的事早被拋到腦後,她整個人埋進被子裡不敢出來,瑟瑟發抖。
冷雪畢竟只是個五歲大的小孩,經過這些事,也忍不住懷疑溫珩說她身上有髒東西是真的了。
她蒙在被子裡,淚流滿面,小氣音可憐兮兮,認認真真,抽泣著跟「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