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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然有些頭疼:「可我實在對他們沒有印象,更不記得誰是誰。」
晏洄拍拍她的手:「別慌,你若去了,不待你說,他們自會介紹。趙家不小, 若用得好, 以後會成為一大助力。」
「可如果他們真是甘心平淡, 用什麼打動他們呢?」
「既甘於平淡,便是貪生, 既貪生, 便怕死。你需要做的不是打動他們,是讓他們感覺害怕。唇亡齒寒,若姬家沒了,國公不會放過你不假, 可就會放過他們嗎?」
她深吸一口氣:「好吧,我按你說的做。」
「我知曉你做不來這樣的事, 只是這是趙家人, 必須由你來做。其餘的,可以由我來辦的, 都以你的名義交由我辦,或我先辦好再交到你手中。」
「好……」她默默垂下眼。
晏洄抓住她的肩:「不用擔心不用害怕, 所有的一切我都會為你做好,你只用知曉哪些人能用該用在什麼地方,他們都有什麼樣的弱點,除此外,你安心做你的長公主就好。」
她抿了抿唇,雙臂松松圈著他:「哥哥。」
晏洄輕輕拍了拍她:「去挑些東西,去拜訪時好帶上。」
「好。」她將眼淚忍了回去,沒有哭。
她還真不懂該備什麼禮,自她來這兒後,每次要備禮,她都是藉口讓侍女去備,去宮裡該穿什麼衣裳,戴什麼首飾,也都是侍女來。一開始她甚至行禮都不會,只能裝病躲在家裡。
這回晏洄牽著她在庫房裡,為她仔仔細細講了一遍。
上至官員關係,下至瑣事禮節。晏洄說,這回要去上朝便是要進入國公掌控的權力中心,將國公手下勢力摸清楚,再一一分化。
她聽得明白,也覺得可行,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擔心。
萬一事敗,國公不會輕易放過。
晏洄倒是自信得很,一點兒慌亂的神色都沒有。
過了兩日,趁天氣不錯,他們乘車去趙家。
趙家如今隱居在鬧市之中,守門的小童見是她來,慌張了好一下,連迎接都不會了,匆匆忙忙往院中跑。
「看來我們只能自己進去了。」晏洄毫不客氣,牽著她跨進門檻。
繞過影壁,往裡走了沒多久,趙家人慌慌忙忙迎了出來,跪俯在地:「參見殿下,參見駙馬。」
手被身旁的人握了握,她微微揚起頭,裝出公主的幾分威儀:「都起吧,只是想著過年了,來看看舅舅,不必多禮。」
「父親身體不好,不宜見風,未來迎接殿下,還望殿下恕罪。」青年男子微微起身答話,看著不過二十五六的模樣。
姬然心裡有數了,緩緩往前去,淡淡道:「表兄言重了,既病著,怎不早說?請宮裡的太醫看過沒?」
一行人跟在她身後,低聲解釋:「太醫要為陛下娘娘們診治,哪兒能隨意來此?我等也不敢耽擱。」
「表兄哪兒來的話,陛下是舅舅的親外甥,讓太醫來給舅舅看病也算是陛下盡孝。」
冬末的天,趙家長子嚇得抬袖擦了一把冷汗,連聲道:「不敢不敢,陛下是君,我等是臣,先君臣後舅甥,沒什麼盡孝不盡孝的。」
姬然未再接話,只道:「勞煩表兄帶路,讓我去看看舅舅,瞧瞧他病得如何了。」
「是、是。」趙家長子咽了口唾液,默默在前引路。
行至廳中,姬然一眼瞧見窩在羅漢床上的中年男子,兩鬢泛白神情疲憊,看著是病得不輕。
中年男子也瞧見他,掀開毯子往地上爬:「不知殿下大駕,臣未前往迎接,請殿下恕罪。」
真正的長公主是不會去攙扶的,姬然也不能去,可還是於心不忍:「天寒地冷,舅舅不必行此大禮,表兄還是快些將舅舅扶起來吧。」
趙家長子連聲應聲,快步上前將趙家舅舅扶起。
「多謝殿下。」趙家舅舅即使坐去了床上,頭仍舊是垂著的,神情依舊是恭敬的,沒有半分作假。
姬然尋了位置,牽著晏洄坐下,自顧自道:「許久未來探望舅舅了,想著過年定都閒著,便來看看,不想卻聽舅舅病了,可找大夫看過了?」
「勞煩殿下記掛,已尋過大夫了,只是人上了年齡了便容易生病,藥吃得再多也無用,也就這般熬著了。」
「不如尋宮中太醫來看看,太醫的醫術應當是比平常醫師好一些的。」
「多謝殿下關懷,想必太醫來了也無甚用,也不必勞煩人白跑一趟了。」
姬然未再勸,目光又看向趙家長子:「許久未見表兄,表兄如今已是一表人才了。」
趙家長子有些緊張,垂著眼盯著地面:「殿下謬讚。」
「只是表兄在朝為官卻無實權,倒是有些遺憾。」姬然嘆了口氣,「朝廷正值用人之際,表兄與本宮和陛下親厚,若能襄助,自是再好不過。」
趙家長子微驚,趙家舅舅倒是不慌不忙:「殿下說笑了,犬子愚鈍,不堪大用。」
「可我覺得他不錯。」姬然撐著腦袋,好整以暇看著趙家表兄,神情散漫,頗有幾分從前長公主的模樣。
人嚇得差點兒跪下。
她卻又笑了笑,將手收了回去:「方才那些人呢?此處怎麼就我們幾個,叫他們進來也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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