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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宦去喊人,沈妤撐著傘回來,走上台階看見了佇立在檐下的李昭
李昭年胸口起伏著,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殿下。」
「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準備好了嗎?」李昭年問。
沈妤點了點頭,「準備好了。」
雨停了,太陽又冒出頭來。
議了半日,李昭年和沈妤剛步出宣輝殿,便見大理寺少卿左宗飛奔而至。
「殿下。」左宗奔上前道:「宣平侯不
見了。」
李昭年神色一肅,「他不是關你們大理寺嗎?如何不見的?」
左宗說:「自宣平侯被移交到大理寺之後,每日幾乎不言,除了要水便是睡覺,今早獄卒去輪班,才發現牢中睡著的根本不是宣平侯,人具體是什麼時候被調包走的也無人察覺。」
左宗跪下,「是臣失察,請太子殿下責罰。」
「先起來,現如今不是追責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李昭年看向沈妤。
沈妤問:「獄卒扣下了嗎?」
左宗說:「全扣下了,這些日子所有輪值的人都扣在大理寺。」
「那便先扣著。」沈妤說。
「宣平侯府我也派人去過了。」
「他不會回宣平侯府,去了也沒用。」
李昭年吩咐,「你先回大理寺。」
左宗一走,李昭年當即道:「他們開始動了,恐怕我們得加快進度。」
「再等半日。」沈妤看著李昭年,「就半日,行嗎?」
李昭年與她的眼睛一對上便移開了目光,「你是不是怕謝停舟走得還不夠遠,京中一亂,八方城池都要封禁,擔心他回不去北臨,是嗎?」
沈妤垂下眼帘,「嗯。」
「你何必為他做到如此地步?」李昭年略抬高了聲音。
沈妤輕聲道:「從前的沈妤不是這樣的,我剛進京時許多事都不懂,只憑著一股子孤勇往前沖。」
她想起了從前,那時她遠沒有現在的謀劃,頻頻露出破綻。
偷看信件被當場捉住,進宮被堵……早在很久之前,他對她的縱容就遠超過尋常近衛。
她以為他是一路相伴的感激,昨夜她將一點一滴翻出來仔細回想,原來他動心的遠比她知道的要早很多。
她昨夜一直在想,若她沒有在這場生死攸關的動亂中勝出,他會不會如他們之前所說的那樣終身不娶?
其實她有些後悔曾對他說過那樣的話,如果沒有她的相伴,這漫長的後半生他該如何呢?
她希望能有另一個人代替她陪著他,她只要在他心裡占一個小小的位置就好。
「是他教會我成長。」沈妤紅著眼說:「沒有謝停舟,就沒有如今的沈妤。」
「罷了。」李昭年說:「就半日,不能再多了。」
沈妤行禮,「多謝殿下。」
①出自,唐,白居易《後宮詞》
第197章 生死一戰
天色暗了又明。
禁軍在卯時換了輪值,守在宣輝殿外的都是沈妤的人。
同緒帝擔心招齊王一人進宮會令他心生警惕,於是將諸皇子一同召入宮中侍疾。
同緒帝一一見過諸皇子,將李延昌留到了最後。
「延昌。」同緒帝問:「你知道朕為何將你留下來嗎?」
李延昌恭敬道:「兒臣知道。」
「你知道?」同緒帝半眯著眼。
「是。」李延昌微躬著身子,「父皇是想給兒臣一個機會。」
同緒帝面無表情,「朕……從沒想過背後的人竟然會是你。」
李延昌面上微微帶笑,「兒臣也沒想到竟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他慢悠悠地說:「父皇,父子一場,兒臣原想求個圓滿,讓您安心入土的。」
同緒帝胸口起伏了幾下,「逆子!」
「哈哈哈……」李延昌放聲大笑,「父皇的逆子頗多,不缺兒臣一個,李晉承死了,你若是能將皇位順順噹噹傳給我,咱們原本不用陷入如此尷尬的父子對峙境地。」
同緒帝盯死了李延昌,「宣平侯一直是你的人。」
「這是當然。」李延昌笑著說:「若不是他,葛良吉又怎能為我所用?你也沒多少時日了,做兒子的,承蒙父皇教育,便讓你做一回明白人。」
李延昌踱步在大殿之中,「該從何處說起呢?嘖,宣平侯是我那個好大哥的舅舅,他理應是太子黨,葛良吉和梁建方這些人為他辦事,便以為自己也成了太子黨,他們這些人活該下地獄,若沒有貪慾,又怎會落入陷阱。」
李延昌垂眸看著同緒帝,眼中閃爍著隱約的瘋狂,「你還沒死呢,他們就開始擁護太子,你知不知道,這朝堂上有多少人盼著你早死?」
同緒帝氣喘如牛,「包括你!」
「父皇可是冤枉我了。」李延昌裝作無辜地說:「其實我是生怕
您醒不過來呢,若您不醒來,這個位置我就得自己搶,亂臣賊子,多不好聽啊。」
李延昌將一張明黃色的空白詔書扔在同緒帝臉上,「現在好了,寫吧,我敬愛的父皇。」
「你……嚯……嚯……」同緒帝緊緊捏著詔書,「你休想!」
李延昌問:「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還在等南大營的大軍進京勤王呢?」
李延昌扔下一塊令牌,「你派錦衣衛指揮使出京調兵勤王,可他都沒能走出皇宮,便被禁軍截殺在承天門內,別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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