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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成婚也不能如此倉促。」沈妤有些皮薄。
謝停舟眼神溫柔了去,「我當然捨不得委屈了你,我已讓父王在北臨做準備。」
他停下腳步,讓沈妤面對著自己,語氣無比認真,「阿妤,等事情一了,我帶你回北臨,我們在北臨成親,我已經等不及了。」
「你不會繡嫁衣,我已經讓人著手準備,八十個繡娘,等我們回北臨,嫁衣應該就繡好了,我要給你最好的。」
「如今你大哥回來了,你再不是孤身一人,他會背你出閣,我會從他手中接過你,我不要王位了,我們在北臨建一個院子,一起住在那裡,你想去哪玩了,我就陪著你。」
沈妤微仰著頭看他。
他說了好多,聽起來都那樣美好,可是,他回得去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北臨是懸在君王頭頂的利刃,謝停舟就是約束北臨的刀鞘。
君王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論坐龍椅的人換成了誰,這把刀卻一直存在。
謝停舟那樣懂她,僅一個眼神便看出了她心中的憂思。
「不要怕。」謝停舟在月下擁著她,在耳邊細語,「若我要走,誰也攔不住我,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別怕啊,我會帶你回家。」
沈妤靠在他肩上,望著灑落的一地清暉。
她一直避免去思考上一世謝停舟的結局,卻在同緒帝大限將至時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夢魘。
她夢見他滿身是血的站在宮門內,
伸著手,離宮門一步之遙,卻最終也沒能走出那座牢籠。
沈妤閉上眼,猛地打了個寒顫,收緊了擁住他的手臂。
謝停舟親吻著她的鬢角,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不怕,阿妤不怕,有我在。」
……
今日三法司聚在大理寺一起議事。
徐義山和曹弘從大理寺出來,已是黃昏。
「你看看他們的態度。」曹弘厲聲說:「大理寺這是想和稀泥,把擔子全甩在咱們刑部頭上,這案子不論審出個什麼結果都是無功,他們這是想把大理寺摘出去,到時候不論出了什麼事都落在咱們頭上。」
徐義山不疾不徐,「這樣也好,至少能證明大理寺沒和他們勾結,咱們審起案子來也能放開手,不會受人掣肘。」
「可這案子已經拖了快一個月!」曹弘急道:「陛下給了咱們最後期限就剩下半個月,最近三日,那宣平侯總共吐出兩個字,就是要水,他這是打定主意什麼都不說,跟咱們死磕到底了。」
「宣平侯的爵位還沒除,咱們連刑都不能上,刑部夾在中間,真是里外難做人。」
徐義山長長嘆了口氣,「我去呈報御前,看陛下怎麼說吧。」
二人剛進宮。
宮門口駛來一輛華麗的馬車,二人看那車檐上吊著的牌子,便知道來人是齊王,於是一同退到邊上讓行。
齊王的馬車卻在兩人跟前停了下來。
李延昌掀著車簾,「二位大人這是準備進宮面聖?」
兩人作揖行禮,徐義山道:「正是,齊王請先行。」
「嗯。」李延昌剛放下帘子,卻又掀開來,「那宣平侯還沒招嗎?」
刑部案宗,未結案前不能外傳,徐義山自然不會開口。
李延昌瞭然一笑,「我見徐大人愁眉不展,應該是在為此事煩惱吧?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道兩位大人願不願聽。」
徐義山思索片刻,這事到如今全無進展,聽聽也無妨,才不採納在他。
「下官洗耳恭聽。」
李延昌道:「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能讓宣平侯一力維護的人是誰,畢竟是血親,不過……」
李延昌頓了頓,
繼續說:「誰說宣平侯只有那一個血親呢?不是還有個更親的麼。」
徐義山和曹弘對視一眼,卻見李延昌已放下帘子走了。
曹弘道:「大人,我看這法子可行,雖說要犯不允許探監,但純粹是死馬當活馬醫,不如讓小侯爺去獄中見上一面。」
「審案無所不用其極,威脅這法子早用過了。」徐義山眼裡憂思深重。
「不是威脅。」曹弘說:「讓他們父子親自見一面,宣平侯看到他那寶貝兒子,興許就軟化了呢。」
徐義山嘆道:「那便試試吧。」
馬車駛出很遠,駕車人才低聲問:「王爺,那兩個人能聽進去嗎?」
馬車在宮巷的盡頭拐了個彎。
李延昌掀起帘子看了眼,正好看到徐義山和曹弘掉頭離開的背影。
「若是沒聽進去,這會兒那兩人就該跟著進宮了。」
「著實不易。」駕車人說:「刑部被徐義山防得跟鐵通似的,看牢的全是他的親信,根本遞不進去話。」
「宣平侯看到了裴淳禮,就該知道他那張嘴不能閉得太死了。」李延昌漫不經心地說:「倒要多謝阿南這個好兄弟了。」
駕車人顯得有些興奮,「王爺的宏圖霸業指日可待。」
「混帳!」李延昌斥道:「這是什麼地方。」
駕車人低下頭,「屬下有錯。」
李延昌走出馬車,「你在此候著,不用跟進去了。」
「是。」
宮中的丫鬟內侍都需要生得體面,駕車人臉上一條貫穿的刀疤,這樣的樣貌,根本不敢在御前露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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