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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停舟抿緊了唇線,閉了閉眼,「來人。」
門外燈光驟亮,兮風和長留出現在門口。
謝停舟閉眼靠向椅子,「帶下去。」
侍衛立刻進來想要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我自己走。」沈妤說著起身,跟著侍衛往外走。
今夜的青朴居上空仿佛布上了一層密雲,壓抑得厲害。
蒼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趴在書房的角落裡一動不動,檐下的海東青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翅膀,也歇在那不動了。
將人押入地牢,兮風和長留回來復命。
「殿下,」兮風站在門口說:「已將時雨押入地牢。」
謝停舟盯著桌上的信件。
確實如時雨所說,他只在乎燕涼關一案,軍機密函的重要性比燕涼關一案要高,但他沒有動過。
「他反抗了嗎?」謝停舟問。
兮風如實匯報:「沒有,沒上鐐也沒有上枷,他自己走進的地牢。」
謝停舟吐了口氣。
以時雨的功夫,雖不能全身而退,但奮力一搏逃脫是有可能的,但他沒有跑。
他是篤定了自己不會殺他,還是……
長留聽裡邊沒了聲音,指了指外面,讓兮風跟著他過去。
兩人走到離書房稍遠的地方。
長留問:「你說殿下是什麼意思?我聽說除夕那夜,他和時雨在廚房吃了麵條,是時雨做的,後來殿下還送他回鹿鳴軒。」
兮風靠了會兒牆,覺得涼又改為靠著柱子,「我怎麼知道?」
「那你不是跟殿下的時間長嗎?」
「你
不長?」兮風反問。
「我比你晚兩年好嗎?」長留自言自語,「我總覺得他待時雨有些特別,但是我看殿下也不像是走斷袖那條路子的人。」
兮風靠著柱子猛地一滑。
長留看出了端倪,小心翼翼地問:「不會吧?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兮風這些日子憋得難受,他又看不清謝停舟到底什麼想法,乾脆說出來讓長留一起出主意。
長留聽完,震驚得半晌沒開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完了完了,那北臨王府豈不是要絕後了?誒!你打我幹什麼?」
兮風在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空穴來風的事,你胡扯什麼?」
長留揉著腦袋,「當時殿下否認了嗎?」
兮風:「沒有。」
「那不就得了?」長留轉了幾圈,「咱們來打個賭,我賭過不了幾天殿下就會放他出來,你就賭不放。」
「我也賭會放。」
長留翻了個白眼,「剛才是誰跟我說空穴來風?」
兮風:「……」
……
北臨王府這日來了客人。
是當今聖上的第九子李霽風。
謝停舟在北臨有不少酒肉朋友,在盛京卻不多,李霽風算頭號人物。
兩人在那年春蒐結識。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李霽風十分厭煩內閣次輔柳丞家的公子柳裕,奈何皇家管束太嚴,他雖身為皇子,卻找不到機會整治那個潑皮。
可謝停舟就不一樣了,身為北臨世子,就連皇家也要給三分薄面。
自從那年謝停舟一腳將柳裕踹下馬摔斷了腿,李霽風簡直將他奉為知己,謝停舟在京中的時候他就跟牛皮糖似的黏著。
暖閣內溫暖如春,窗外假山流水淙淙。
李霽風熱得要死,脫了外袍倚在榻上和謝停舟下棋。
今日謝停舟的棋路大開大合殺氣四溢,殺得李霽風節節敗退。
李霽風抓耳撓腮地落了一子,眼見謝停舟要落子,他連忙擋住,「別這麼狠啊,我不過晚來了幾日你就鬱悶成這樣,搞得像我跟那負心漢似的,你不知我這幾日有多忙,我……」
「撒手。」謝停舟冷冷道。
李霽風「嘖」了一聲鬆開,「大過年的,你怎麼殺氣如此重?」
第53章 他謝停舟完了
謝停舟不理他,將黑子壓在棋盤上,李霽風低頭看了半天,「你真是一口氣也不給我剩啊。」
他招了招手,站在一旁的小太監熟練地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恭恭敬敬放在榻上。
那裡已經疊了一小摞銀票,均是千兩的面額。
謝停舟看也沒看,掂著手裡的棋子問:「還下?」
李霽風看向小太監,太監攤開手擺了個哭喪的臉,表示已經沒錢了。
「不下了,」李霽風將子一撫,「你也忒小氣了,咱們什麼交情?那是為同一個人摔斷腿而拍過手的交情,和我下棋你還要收錢!」
謝停舟把子丟在簍中,「旁人拿銀子請我下我也不下。」
丫鬟上前麻利地收走棋盤,重新擺上茶點。
李霽風掃了幾個丫鬟兩眼,問:「我去年給你送去的那幾個美人你怎麼沒帶過來?」
「送人了。」謝停舟淡淡道。
「送人了?!」李霽風抬高聲音,「最美的那個也送了?」
「送了。」
李霽風捂著胸口,痛心疾首道:「謝昀!那丫頭我自己都沒捨得用,專程留著給你送去,你就這麼送人了?!你不要你給我還回來呀。」
謝停舟端起茶盞撇了撇沫,「以為你不要才送給我。」
李霽風想起來就是一陣心疼,就像自己都沒捨得吃的點心偷偷留著送人,結果人家直接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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