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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停舟攤開手,手中幾粒白子,這是給她機會,要讓她從剛才那個地方繼續下的意思。
「怎能這樣!」長留怒吼,「唔唔唔——」
後半句還沒出口,就被兮風捂住了嘴拖往廊下,眼神示意他看著。
長留定睛一瞧,殿下臉色難得的溫和放鬆,瞧著竟有幾分縱容的姿態。
完了,長留委屈地小聲抱怨:「殿下這般放水,這局我必輸。」
「豈止。」兮風抱劍站在一旁,淡定道:「我們都贏不了。」
沈妤艱難地壓下翹起的嘴角,從謝停舟掌心裡把白子抓起來。
指尖輕輕地划過掌心,麻癢的感覺一直蔓延至整條手臂。
謝停舟眸光微微閃了一下,目光從自己掌心掃過,緩慢地握成拳放在桌上。
院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鬧。
謝停舟頭也不抬,吩咐道:「去看看。」
兮風抬腳便走。
片刻後,李霽風人未到聲先至,「我前幾日吃壞了肚子,你也不說去看看我,忒讓人寒心了。」
沈妤回頭看了一眼,謝停舟敲了敲桌面提醒她,「凝神。」
沈妤:「哦。」
李霽風「哼」了一聲,「本皇子來看你,不迎接便罷了,竟連把椅子都沒有。」
沈妤剛知道他是皇子,想要起身行禮,剛一動作就聽謝停舟頭也不抬地說:「坐著便是。」
他又說道:「他排行第九。」
沈妤點頭招呼,「見過九殿下。」
「免禮免禮。」李霽風手隨意一擺,不由轉頭問:「這是哪位大師?」
言下之意竟能讓謝停舟這般,若不是大師,何須他謝停舟如此認真。
長留捂著嘴笑,「是咱們時雨大師。」
李霽風一聽,立時來了精
神,繞到謝停舟身旁盯著時雨看。
說起來,李霽風是見過時雨的,只是當時牢中光線太暗看得不夠清楚,如今一看,還真是生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若是換個女裝,房中也不失為一番情趣。
想到此處,李霽風連忙甩頭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在丫鬟搬來的椅子上坐下來。
李霽風:「停舟啊……」
「觀棋不語。」謝停舟提醒道。
李霽風難受地閉上了嘴,他本就不好這些風雅事,覺得無趣至極,於是翹著腿喚了丫鬟上茶點,在一旁邊吃邊看。
這一看不得了,看得他眼珠子都快要掉了。
往常觀人下棋,不過是你來我往,而今看謝停舟下棋才真真顛覆了他從前對棋道的刻板印象。
這下個棋,還能下得跟調情似的?
時雨落一子,覺得不對再把子偷偷撿回來,或是在落子時小拇指輕輕一勾,將謝停舟的子偷回去。
而謝停舟明明看見了,卻好似瞎了一般,由著時雨胡來。
李霽風目瞪口呆地轉頭看向長留,無聲地問:「這是什麼情況?」
長留沉重點頭,又無聲回應,「一直是這樣。」
李霽風不由得多看了時雨幾眼,這人能把謝停舟這塊石頭給磨圓滑了,可真是不簡單。
正打量得入神,一個冰涼的東西冷不丁砸在他的眼皮上。
「啊——」
李霽風痛呼一聲,趕忙捂住眼睛,低頭一看是一枚黑子,謝停舟的手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謝昀你做甚?本皇子眼睛瞎了你賠嗎?」
謝停舟抬下巴指沈妤,說:「讓她給,她有錢。」
沈妤詫異道:「又不是我打的,憑什麼讓我給?」
謝停舟目光似有深意,「不是喜歡劫富濟貧嗎?」
沈妤聽出他的諷刺來了,就是那次在路上時沈妤說她劫富濟貧,這人竟記上心了。
「你又不貧。」她小聲道。
李霽風越看越覺得兩人的相處模式不尋常,一個默默縱容,一個心安理得。
不由暗嘆他謝停舟也有今日。
……
午後沈妤同近衛換過班後出了門,今日正好是沈妤去沈府後的第三日,她得去找沈嫣要人。
東門外的牆根處站了個人,原地搓著手很是著急的樣子。
來人是成衣鋪子的夥計,見了沈妤就湊上來,沈妤遞給他一個眼神,兩人繞過了街口。
夥計這才道:「小的等了好久了,掌柜的說有要事找您。」
「什麼事?」
「早上沈府的小廝來送了一封信。」
多半是和綠藥的下落有關,沈妤心想,於是和夥計加快了腳步趕往成衣鋪子。
剛走到一家客棧門口,便有個錦衣公子打馬從長街那頭衝過來。
那馬一路橫衝直撞,路上行人紛紛避讓,馬匹還是連番撞翻了好幾個攤位和行人。
那人還在馬上喝喊:「給老子閃開。」
沈妤擰了擰眉,正準備上前,卻被成衣鋪子的夥計一把拉住。
夥計壓低了嗓音道:「這是竇家公子竇慶,出了名的霸王,上頭有人,小的多一句嘴,公子還是別插手了。」
眼見竇慶越奔越近,就要撞上路中間躲避不及的孩童。
沈妤立刻往前一掠,在與馬兒錯身時摘下腰間的佩刀橫劈過去。
馬蹄被狠狠一絆,前蹄一屈跪倒在地。
竇慶頓時被甩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一周後,爬起來往臉上一抹,臉上擦傷的地方已流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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