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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此情形,彼此心照不宣。
同緒帝時日無多了。
李晉承的眉心自李延昌進來便沒鬆開過。
他心中困惑,李延昌也遇到了刺客,難不成這事不是他一手策劃?
這就怪了,到底是誰在這背後布了這個局想將他們一網打盡?
李霽風看著謝停舟,也覺得詫異。
過了一陣,李延昌也出來了。
他身上負傷兩處,一處在背上,一處在肩上。
同緒帝撐著頭,面上的疲乏在燈下更顯深重。
「老七。」同緒帝問:「將你遇襲經過講來。」
李延昌大致說了一遍。
刺客在林中準備了絆馬繩,一名親衛在前先摔下馬,他見勢不對便帶著其他親衛逃離,卻還是中了埋伏,好不容易才逃脫出來。
李延昌說完,又看向李晉承,「大哥又是如何逃脫?」
李晉承沉重道:「我運氣好,遇到了世子的近衛,是他將我救出來的,其餘親衛不知所蹤。」
「真是無巧不成書。
」李延昌說:「我怎麼就沒遇到如此高手,竟能憑一己之力帶大哥回來。」
「難不成我回來讓你很不高興?」
李延昌臉色一變。
「夠了。」同緒帝見慣了兄弟之間這樣的針鋒相對,而今只覺得疲憊不堪。
「時雨護駕有功,賞……」同緒帝頓住,一時半刻竟沒想出要賞些什麼,便說:「就賞金百兩吧。」
「姑父好生摳門。」裴淳禮干坐了一晚,這時才開口:「世子又不是摳門的人,他的近衛自然不缺金銀。」
宣平侯呵斥了一聲,「小孩子胡亂插什麼嘴。」
同緒帝道:「那你說該賞什麼?」
「他原本就是在軍中掙功名的,賞他個一官半職啊。」裴淳禮理所當然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
說完偷偷瞟了謝停舟一眼,正好看見謝停舟在看著自己。
謝停舟唇角似乎帶著點笑,但那笑容有些邪氣,襯著眉眼間的疏冷,只讓人覺得背脊生寒。
裴淳禮心想時雨啊時雨,你給我安排了這麼一個差事不是在害我吧,我都快被謝停舟的眼神給看死了。
李晉承想了想,他如果順水推舟,提拔謝停舟的人,也算賣謝停舟一個人情,加上他感激時雨的救命之恩,於是說:
「阿南你平日吊兒郎當,今日倒說了些人話。」
「表哥這是什麼話?」裴淳禮起了個頭,如今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說:「時雨功夫了得,朝廷如今不是正缺這樣的人才嗎。」
李晉承道:「確實,父皇這兩日正在為剿匪一事煩憂。」
這句話點醒了同緒帝,自文樂生殺人被捕,朝中各黨派為了剿匪這個肥差吵得不可開交,都想讓自己的人頂上去。
帝王之術之一乃是制衡。
同緒帝想了少頃,沉聲喊了聲時雨的名字,「便賜你中郎將一職,命你前去齊昌蕩平匪患,你可有異議?」
沈妤叩謝,「臣無異議。」
「臣有異議。」江斂之忽然起身。
第152章 親自驗傷
同緒帝看了他一眼,知道之前謝停舟帶人圍江府的事,兩人定然已結下樑子,江斂之欲打壓也在情理之中。
「依愛卿之見,有何不妥?」
江斂之正色道:「未通過武舉考試便官居六品中郎將,以何服人?」
沈妤道:「臣追隨沈將軍多年,在邊關殺敵少說數百,不知是否足以服人?」
江斂之一噎,一時竟未找到理由反駁。
武將看的就是軍功,不少良將就是從軍中提拔而來。
李延昌睨著眼皮說:「原來是沈將軍麾下的人,又怎麼會成了世子的近衛?」
「七弟莫不是健忘。」太子李晉承道:「是世子千里奔襲救援燕涼關。」
謝停舟面上沒有半分顯山露水,手卻握緊了椅子扶手,扶手已被他捏得隱隱嘎吱作響。
李霽風離得近,聽見聲響拍了拍他,「你怎麼了?」
眾人聞聲看過來。
謝停舟一下卸了力,閒閒看向沈妤,笑著說:「人往高處走,北臨王府是你屈就了。」
沈妤抿唇不言。
「聽這意思,世子似乎對父皇的安排頗有不滿。」李延昌看著謝停舟,意有所指。
謝停舟還未開口,李霽風已駁了回去,「今日七哥好生暴躁,怎麼逮誰咬誰呢?」
李晉承說:「父皇已經下旨,此事便不容置喙,若是七弟因他救了本宮而心生不滿,儘管來找我便是,就不必在此挑刺了吧。」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李延昌頭上,他哪還敢再揪著此事不放。
李延昌憋著一口氣說:「臣弟就是論事罷了,大哥排除異己也不用這麼著急給我扣帽子。」
李晉承譏諷,「那你還是多多將精力放在抓刺客上吧。」
幾兄弟爭鋒相對,聽得同緒帝頭疼。
同緒帝「唔」一聲,微闔的雙目抬了起來,「既是仲安培養出來的人
才,那就這麼定了,時雨明日一早回京領差,謫令你三日內出發,都散了吧。」
一錘定音,其餘人皆先後散去。
裴淳禮跑得最快,他感覺自己要是跑慢了便要人頭不保。
營帳中七彎八繞,裴淳禮伸著脖子往後看去,幸好謝停舟沒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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