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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風苦惱得很,這分明不是自己教的,而是跟在殿下身邊耳濡目染。
但是近衛不就是為了給主子分憂嗎?背鍋又不是第一次了。
兮風熟能生巧,「我回頭好好教。」
……
盛京宵禁未解,夜裡不容人街上行走。
可盛京的青樓楚館,還有教
坊司卻仍舊熱鬧非凡,絲竹聲能隱隱傳出半條街。
一個黑影在屋頂一閃而過,轉眼就消失在了黑夜裡。
跳進房中,沈妤輕輕掩上了窗戶。
屋子裡燈火通明,卻不見半個人影,教坊司便是如此,哪怕空無一人的空房也得點燈,營造出熱火朝天的景象。
今夜她來晚了,長留著實纏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地纏她。
說她要是出門小烏龜就得餓死,烏龜餓死了他也得死,他要是死了兮風和忠伯都得心疼死,給她扣了個高帽子說五條性命握在她手裡,問她忍不忍心。
最終還是讓她跑出來,兩塊點心藥倒了事,簡單粗暴且好用。
房間外來來往往都是人影,教坊司不比尋常青樓,來去客人都是熟臉,她一個陌生面孔定然會被人發現。
但女子就不同了,新充入一批官妓,怕是臉都還沒認熟。
片刻之後,沈妤叉腰看著自己一裝束有些犯難。
太久沒穿女裝了,況且還是一身薄紗,就怕動作稍大就得撕爛。
沈妤咬了咬牙,打開了房門,收小了步子邁了出去。
教坊司分前後院,後院臨著水榭,是整個教坊司最高貴的地界兒,等閒人進不來。
屋子裡絲竹綿綿,間或笑聲陣陣。
謝停舟倚靠在軟枕上,手肘斜支著,一手拿著這摺扇打著拍子,真就是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模樣。
妓子跪坐在氍毹上,腳上鞋襪未著,只掛了串鈴鐺。
「殿下,奴家替您添酒。」
謝停舟緩緩睜開眼,舉杯欲飲,眸子卻微抬起望了眼妓子。
像是來了興致,謝停舟擱了杯子,摺扇挑了妓子下巴抬高,「新來的?」
小郡王名李昶,見狀瞭然一笑,「知道你挑剔,今兒要的自然都是新來的,乾淨。」
「叫什麼?」
妓子抬眸只掃了一眼便斂下眸子,只覺那眉目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奴家叫扶縈。」妓子軟聲細語。
「扶縈……」謝停舟念了一遍,「聽著就是個風情名兒,原先呢?叫什麼?」
扶縈軟聲道:「奴家忘了。」
謝停舟詫異地瞥了一眼。
扶縈解釋道:「既換了地方就是新生,飛鳥落入凡塵,前塵往事盡逝,奴家已忘了。」
第138章 一群廢物
李昶撫掌而笑,「這發配下來的官眷就是不一樣,這才情哪是尋常青樓女子可比。」
謝停舟笑了下,若有所思道:「新來的,官眷,是因燕涼關一事獲罪吧。」
扶縈當即垂下了眼。
謝停舟放下扇子,「葛良吉倒是生了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停舟若是喜歡,」李昶笑著說:「不如就做第一個摘花人吧。」
謝停舟但笑不語。
……
沈妤在主樓繞了一圈。
女裝的好處便是可以在教坊司內暢通無阻,且她蒙著面紗也不顯怪異,旁人只當是風情。
沈妤提前打聽過葛良吉的兩個女兒,進了教坊司後都更了名,一個叫扶縈,一個叫扶窈。
只是教坊司頗為大,來往丫鬟妓子加起來少說數百,這人還真不好找。
沈妤上了二樓,拉住一個路過的丫鬟問:「扶縈去哪兒了,她讓我給她送個東西過來,怎麼不見人影呢。」
丫鬟愣了一下,「扶縈去流杯亭伺候貴人去了,姐姐你問的是扶窈吧。」
「啊對。」沈妤趕忙改口,「她們姐妹剛來沒多久,名字這麼相似,我總記錯。」
「都一樣,好多人都記錯,扶窈就在那個房間。」丫鬟笑著指了長廊那頭。
沈妤謝過丫鬟,沿著長廊往另一頭走。
教坊司熱鬧非凡,管弦絲竹聲不絕於耳,圓廳正中有舞姬站於鼓上起舞,長廊有數個房間,方才丫鬟指的角落裡也有三間並排。
走到第一間,碰巧有丫鬟出來,沈妤往裡邊掃了一眼,房中幾名妓子倚著貴人巧笑倩兮。
她並沒見過葛良吉的女兒,但她立刻就確定了這裡頭沒有扶窈。
剛獲罪的女眷,都是從貴女落入泥潭,身上那點清傲尚未被消磨掉,沒在教坊司吃過幾年苦頭的,是做不出這樣的作派的。
到了第二間,裡面喧鬧聲就更大了。
「過兩日文兄就要點兵去剿匪了吧,這一來一回就是平步青雲,往後回來可不要忘了咱們這幾個好友。」
「好說,好說,都是為天子辦差,什麼青雲不青雲的。」
沈妤聽了幾句,心道這應該就是兵部尚書文宏遠的侄子文樂生了。
廊上人來人往,她不便在此久站,閃身進了隔壁的空房。
隔壁對話還在繼續,她還從裡面聽到了竇慶的聲音。
幾人對文樂生一陣歌功頌德的吹捧,說話舌頭一個比一個大。
聽著談話內容就知都是不學無術的,蛇鼠一窩臭味相投,誰也不嫌棄誰沒學識。
沈妤還沒確認扶窈在何處,等得有些心急,卻不知隔壁發生了什麼,忽然就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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