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
他是在媳婦被窩裡被喊起來的,聽說謝停舟半夜出城,嚇得直奔城門。
謝停舟在京中是個什麼地位大家心照不宣,北臨世子怠慢不得,但得留在京中才穩妥。
任勇毅不敢上報,怕鬧出烏龍,又怕謝停舟真跑回北臨,那他家裡十幾口腦袋都不夠砍的。
「頭兒,來了!」城門上的守衛激動喊道。
任勇毅抬頭張望,果真見著一隊人策馬奔來,像是有些急。
兮風和兩名近衛跑在前頭,在城門前勒馬,「校尉大人,世子要進城,還望開門行個方便。」
他說話客氣,任勇毅不好為難,卻也不敢玩忽職守。
任勇毅抱拳,「世子要進城自然是沒問題,但是得先確定馬車內是不是世子本人。」
兮風一皺眉,剛想開口,就聽馬車內謝停舟道:「進城要緊。」
任勇毅走到馬車前,先說:「世子殿下,得罪了。」
而後伸手掀開了帘子。
這一看,把任勇毅嚇了一跳。
馬車內謝停
舟斜倚著,懷裡抱了個人,那人被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的,只有頭髮披散在外面,披風一角露出一隻纖細的手。
任勇毅還沒來得及細看,謝停舟的目光已從懷裡的人臉上移了過來。
「任校尉確認好了嗎?」
明明唇角隱隱帶笑,任勇毅卻看得心頭一怵,急忙放下帘子。
任勇毅等在此原本就不是為了為難謝停舟,此時更樂意賣他個面子。
「開門!」
門一開,一名近衛馬鞭一揚,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提前去王府報信。
王府開了側門,馬車直達府內,接近青朴居馬車進不去了才停。
大夫已守在青朴居,忠伯也大半夜從被窩裡爬起來,原以為是謝停舟舊疾復發,誰知帘子一掀,他竟抱了個人下來。
謝停舟抱著沈妤疾行,進門後放在了自己的榻上,手一揮放下了帘子,命大夫進來診脈。
一路上沈妤越燒越厲害,唇上都干起了口子。
忠伯不敢擅自往裡進,拉了兮風問:「誰呀?殿下抱回來的是誰?」
兮風實話實說:「時雨。」
忠伯原就有心理準備,還是被氣了個趔趄,一跺腳說:「這,這像什麼話嘛!作孽喲。」
屋內。
大夫診完脈說:「從脈象上看應是積鬱已久,此人身體並不見得有多強健,全靠毅力在撐,壓得多了堆積在體內的鬱氣便如關閘堵河,精神一鬆懈,河堤一朝潰散便來勢洶洶,燒起來其實是好事。」
謝停舟知道是什麼事,她一直掛心這個案子,如今一判下來,人也鬆懈了。
他望著沈妤得臉,冷聲問:「已經燒得人事不知了,便讓她一直這麼燒著?」
大夫忙道:「殿下莫急,其實燒起來是好事,此症宜疏不宜堵,體內的心火散了就好,否則積鬱太深恐成沉疴。」
謝停舟心中煩躁,臉色沉得厲害。
大夫道:「我開兩副藥,一副內服一副外用,外用的熬成湯藥浸浴。」
說著走到桌旁,提筆寫下兩副藥後出門交給兮風,又叮囑了一番如何用藥。
謝停舟拿起帕子擦了擦沈妤額上的汗,思索片刻後,揚聲道:「忠伯。」
忠伯此刻才是鬱氣
難消,琢磨著自己這麼憋悶下去,哪日是不是也得燒成時雨那樣。
聽見殿下喊自己,忠伯忙整理好表情進門,「殿下。」
謝停舟淡淡吩咐,「找兩名婢女,要從北臨帶過來的可靠些的老人。」
忠伯問:「敢問殿下,人作何用處?」
謝停舟撩開床帳,說:「照顧她。」
忠伯轉頭看去,床上躺著的,那不是個姑娘麼?
仔細一瞧,咋和時雨長得那麼像呢。
忠伯險些栽倒,「這是……時雨?」
謝停舟「嗯」了一聲。
忠伯一時忘記了思考,「她她她,她是……」
謝停舟微微頷首,見忠伯還呆立在原地,他問:「有問題?」
「沒有!」忠伯聲如洪鐘,「絕對沒有,老忠我這就去安排!」
忠伯出了門,抬頭看了眼天色,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老天爺咋就那麼准,把餡兒餅砸到自己頭上,砸到了北臨王府頭上了呢。
原先在北臨時世子就不近女色,外間說他流連青樓那都是裝出來的,回來沐浴都得換三遍水。
老王爺當時擔心,等世子進京又擔心他不聲不響就斷了袖。
老王爺曾說:「斷了袖倒是不要緊,問題是可別絕了後啊。」
如今呢,看這樣子,世子殿下不聲不響,連未來世子妃都選好了。
原先還想著世子這般出色,定要找個配得上的大家閨秀,如今麼,能是個女的就謝天謝地了。
忠伯喜滋滋地安排人手,不一會兒就把人帶過來,超額完成帶了四個,未來的世子妃,兩名丫鬟也太怠慢了。
「殿下,人已經帶到了。」
謝停舟從裡間走出來,看了眼幾名丫鬟,吩咐道:「備浴桶,伺候她沐浴,看到什麼聽到什麼,管好自己。」
忠伯忙說:「殿下放心,來時我已經囑咐過了,但是……」
「怎麼?」謝停舟一眼掃過去。
忠伯略有些不好意思,老臉豁出去了,低聲問:「但是,沐浴這種事,殿下不親自來嗎?」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