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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玄微微勾了勾唇,「你何必跟我裝糊塗?既然你能明白你留住你爹,是對命數不敬,強行扭轉。那你就應該明白,你自己同樣是早就該死了的人,你還活著,就是最不合理的事,而天道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存在。你剛修成魔元,可能對於因果和道法命數了解的不透,我可以理解。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修為之上有天道,天道有大道。強行改變命數,就一定會遭到命數的反噬。不如趁現在,天劫未至,跟我走。魂魄跟我去了冥界,天道便默認你死了,自然也就沒了反噬之力。」
燕長歌心頭一凜,垂在身側的雙手無聲握成了雙拳。
他知道了極玄的意思。
原主,作為祭品,在原劇情,或者說極玄口中本該的命數里,估計現在這個時間點,是應該已經死了的。
而他這個外來靈魂的出現,卻強行改變了這具身體的命數。
燕長歌也早就知道,玄幻力量體系的世界,力量體系越是偏向於原始,比如洪荒世界,神話世界,大道法則或者天道法則的力量就越是強大,氣運因果命數這些東西,就越是難以違抗。
而身為任務者,自由度也就越低,甚至融合度都會變低,更差的情況,就是現在這樣,直接被當前世界法則的命數察覺,限制,一旦強行違背,就可能後果不堪設想。
越原始的世界設定,天道法則越是難以兼容。
但,力量體系也更高。
簡單一點講,他現在就像極玄說的,他是一個本該死了的人,卻還活著,是不被這個世界的天道容納的。
這放在以往的小世界,法則幾乎不會察覺到這些,所以他順利的附身了一個又一個原主。
但這個世界由於力量體系高且原始,本來就是一個一飲一啄,一生一死,都冥冥之中受天道法則影響的世界設定。
於是,他的存在,便成了一個麻煩。
「所以,」燕長歌沉默許久,才艱難開口,「今夜不僅我要跟你去冥界,我爹,也依然要死,是嗎?」
極玄望著他的眼睛,「可以這麼說。你已經修成魔元,我自然不會讓你真的死去,我是好心,帶你魂魄去冥界,躲過天道因果。你可以理解為,我是在幫你避難。……至於你爹,你們凡人間有句話叫做,閻王讓你三更死,斷不留人到五更。你剛才救了他,你以為是救了他,實際上強行改變他的命數,只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劫難,甚至是無法轉生的永世無望。」
肖童看到燕長歌沉默且遲疑的神色,生怕他真的聽進去了極玄的話,焦急道,「不可以!燕長歌,你不要聽他的蠱惑之語,他不安好心!他只是想騙你去冥界,那種地方,不是活人呆的,去了你就永遠死去了,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燕長歌忽地歪頭過來,朝著肖童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他是不是騙我,我不知道。但今晚,肖童,你,可是暴露太多了。什麼冥界不是活人呆的,哦……你知道的很清楚啊,可是,你不是一個跟我一樣,被獻祭的普普通通的凡人嗎?我都不知道的東西,你怎麼會知道?」
「我——」
肖童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因為今晚意外見到極玄出現,幾次焦急,早就已經忘記了「謹言慎行」,但事已至此,極玄都來搶人了,他也顧不上那些了,「這些問題等回到魔界,我會好好跟你解釋,但你千萬不能跟他走!」
「你說的沒錯,」燕長歌的質疑,讓極玄那張始終冷沉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甚至忍不住落井下石,「你身邊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少年,他才是個騙子。可我不一樣,我只是想救你,我不希望你因為破壞命數,被天劫懲罰。甚至,我們誰都沒有辦法預想到,天劫會以什麼方式降臨,只知道有破壞命數的因,必然會有難以想像的惡果。所以,在那之前,你不如儘早跟我去冥界,以一個『死人』的狀態,避過這個因果。」
「我……」
燕長歌遲疑了。
他是真的在認真考慮極玄的提議了。
雖然他不明白極玄為什麼素不相識,主動提出願意幫他避過天譴,天劫,可他卻很清楚,在這個力量體系足夠強大的世界裡,天譴,天劫,因果之說,都不是聳人聽聞。
極玄至少說的是實話。
要是真能去冥界避開此劫,日後修魔之路,也會輕鬆很多。
「本座的人你也敢覬覦!」
就在燕長歌遲疑之中,已經朝著極玄的方向邁出一步的時候,夜空中一道猩紅銳光忽然炸落,夜風中忽地捲起殺伐之氣,一根火紅星索便朝著極玄的後背激射而去!
極玄眉頭一緊,後背無聲聚起一道黑色屏障,便擋退了火紅星索,他幽幽然轉身,便看到了那出現在了身後,銀髮紅眸,紅袍曳地的人,「…哦,看來,今晚這破草屋還真是精彩,原本以為我會來,在他人看來已經是有些奇怪。沒想到魔主大人跟我一樣,深更半夜跑到這種地方來……散步?」
薛無盡卻無視了他的話,直接錯過他的肩膀,看向了草屋門口的燕長歌,「過來。」
燕長歌短暫遲疑了一下,還是朝他邁動了腿。
可極玄站在兩人之間的位置。
燕長歌要走向薛無盡,就必然要路過極玄。
「有本座在,別怕他。」
薛無盡看到燕長歌慢騰騰的腳步,以為是燕長歌懼怕極玄突然出手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