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卻沒有新的添置進來。
他們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那就是又要賞賜他居住西北宮的好名聲,又逼著他根本無法真的在那裡住的下。
畢竟此時已經是深秋,同樣沒東西,那空曠曠的西北宮,可完全沒有這低矮的柴房裡暖和。
西北宮給他了,不住是他自己的事情。
多好的說辭啊。
呵。
又要體面又要折辱。
他們如此費盡心機地為了一個質子費心勞神,他總得回報點什麼,才不算「辜負」,不是嗎?
…
「啊,啊啊啊,老鼠,真的有老鼠……哇……」
一聲驚恐的哭喊響徹了整個太子宮。
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太監宮女一下子被驚的一個激靈,不消片刻就忙活了起來。
點蠟燭的點蠟燭,去安撫隋元晉的安撫隋元晉,抓老鼠的抓老鼠,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被指著去抓老鼠的幾個太監心驚膽戰地合宮亂摸,卻連個老鼠的影子都沒看到。
「太子殿下,會不會是做噩夢了?」
夜間側榻照應的奶娘嬤嬤抬手摸了摸隋元晉額頭上的虛汗,有些不以為然地將宮裡指了一圈,「您看,哪有老鼠?老鼠不敢來太子宮中的。」
隋元晉哭的眼淚還掛在臉上,放眼看了一圈,果然寬敞的大殿裡只有慌亂不安的太監宮女,看不到一隻老鼠的影子。
可是,他睡意朦朧的時候,明明感覺到得有好幾隻老鼠爬上了他的被子!
還有一隻跑到了他臉上,一下子就把他嚇醒了!
他甚至都感覺到了他彈坐起身的瞬間,那些老鼠嗖嗖又跑掉的細微聲音。
「不是做夢!」
一聽奶娘的話,隋元晉就有些急了,「真的有老鼠!你們這些奴才敢質疑本殿下!哼!」
儘管隋元晉年紀尚小,但生來便是皇帝獨苗,又兩歲就被封為太子,他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怎樣的,也早就學會了擺架勢。
小太子一發威,大殿裡的太監宮女立馬靜了下來,齊齊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
次日。
燕長歌來到上書房時,就看到嚴無鸞和隋元晉都已經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等著了。
可讓他略感奇怪的是,昨天這兩個人見了面還是相互牴觸呢,這次居然都乖乖坐在了椅子上,等著他來講學,氣氛和諧的出奇。
直到燕長歌走近了,才恍然發現隋元晉的小臉兒煞白,似乎有些沒睡好的模樣,偶爾偷偷瞥向嚴無鸞那邊的眼睛裡,竟然有些害怕。
燕長歌微微皺了皺眉,卻暫時沒有多問,嚴無鸞要崛起,就勢必會做些什麼。
他的揭穿,只會讓他慌亂,繼而束手束腳。
最好的辦法,就是順其自然。
「我們開始吧。你們年齡差大,也沒有辦法同學,我就分別為你們制定了課程進度。太子殿下今天繼續認生字,七皇子殿下,昨日的書可有疑問?沒有的話,今日再看這本。」
說著,又如同昨天一般,將一本書遞到了他的面前,嶄新的封皮上面赫然印著《戰謀》的名字。
嚴無鸞本以為又是印成的書,很是隨意的翻開了第一頁,接著卻瞳孔猛地一縮,不可置信地嘩嘩嘩連翻幾頁,這才確定了,這書墨跡新干!
是手寫的!
他想要,他就會給他嗎?
太傅原來比他想像的對他更好!
看昨天燕長歌的表情,嚴無鸞還以為自己當時嘟囔了那一句,太傅必然生氣了,為此惶惶不安了一日又一夜。
巨大的驚喜一下子充斥了嚴無鸞的整個心頭,他臉上不禁露出一個無比真實的笑容,就像渴望糖已久終於吃到糖的孩子一樣笑容燦爛,
可很快,嚴無鸞的驚喜,就不僅僅是驚喜了,隨著他壓下滿心歡喜認真把書的內容看了下去,那驚喜便轉而變成了內心的驚嘆!
這是什麼書!
竟然有著如此完備又巧妙的用謀之法!
這樣一本奇書,本不該是籍籍無名的東西,他居然聞所未聞!
兩卷看下來,嚴無鸞已經沉浸到了書中的奇謀巧略里,直到燕長歌開口,讓他們休息片刻,他才回過神。
看到旁邊的隋元晉立馬去朝房門外侍奉的太監要水要點心,嚴無鸞反而幾步挪到了燕長歌身側,一手捧著那本書,一手輕輕壓在了桌案上,「太傅,這等奇書,無鸞一時之間難以研讀清楚,可否請太傅仔細為無鸞講解?」
燕長歌掃了一眼他那個極具壓迫性的姿勢,不由露出一個輕柔淺笑,「這書需要你自己琢磨。記得,要快。」
這書,可是他集多個世界的認知,才精煉成的一本書。
對現在的嚴無鸞來說,再有用不過了。
但究竟能參透幾分,那都只能靠嚴無鸞自己。
書的內容就是那個樣子,別人的見解,終究是別人的。
聽到他最後兩個字,嚴無鸞眸色一動,「請太傅明示。」
燕長歌掃了一眼門口。
隋元晉竟然是被太監帶著去出恭了。
這無疑讓燕長歌放鬆了許多,他懶懶的將後背靠在了太師椅的椅子背上,定定看著嚴無鸞,「你知道為什麼皇上願意聽我的意見,讓你真的來上書房嗎?」
嚴無鸞心中一燙,果然是太傅為他爭取來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