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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長歌自認為自己並不是什麼同情心泛濫的大善人。
但就像他自己說的，在對自己沒什麼壞處的時候，遇到順眼的人，他從不吝嗇他的舉手之勞。
反之，遇到他不順眼的人，他也從來不會收斂自己的惡意。
不過就是，人予我以良善，我將對人懷以仁慈，人予我以傷害，我也必報人以仇怨罷了。
容淵眸光放遠，「一舉一動，莫非天定，一飲一啄，儘是冥冥。」
燕長歌挑眉，「是的。他的每一個舉動念頭，也許都會改變最後的結果。如今這好的結果，是我們給的，也是他自己創造的。」
…
三人上路，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這一路走走停停，容淵雖然與他同路，卻依舊給了燕長歌一種不遠不近的感覺。
有時候，他都明顯感覺到了容淵看向他的目光蘊藏了無數情絲，可容淵卻偏偏依舊保持著他的冷淡和疏離，甚至，很多時候燕長歌都能在他眼中看到抗拒和掙扎。
容淵也又發作過幾次，至少燕長歌看到的，是幾次。
燕長歌也不蠢，這一次次下來，再不明白內情，也多少能猜到幾分了。
這容淵，還真的是有某種顧慮。
明明對他有感覺，卻因為這種顧慮，不得不在逃避，甚至，燕長歌大膽的做出了猜測，他的那個「發作」，說不定就跟這個也有關係。
比如，一親近他，就會發作？
可這是什麼破設定呢？
絕情丹？
忘情水？
反正，估計是差不多類型的東西。
就算是修真界的無情道，也沒有見過這麼明顯的設定，無情道大多是很難動情，還很少有一動情就痛不可遏的說法。
何況，以燕長歌的經驗來看，修真界小說，但凡是有無情道這種設定的，大多都是沒有例外——這個設定的存在，就是為了被打破的。
這可以說是小說常見套路了。
但容淵這種的……燕長歌默默無語，原劇情別說打破了，它都沒有提到過啊！
從頭到尾，容淵的人設，都是冷漠無情，棒打鴛鴦的冰冷除妖師。
但不管究竟是種什麼東西，燕長歌都覺得自己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而且，他確信，自己是一定有辦法解決容淵這個小小毛病的，剩下的，就看容淵到底有沒有那個勇氣和決心，主動邁出那一步了。
「容淵！」
燕長歌指了指前面，隱約籠罩在一片紅霞中的錦繡城門，「前面那是，錦州了吧？」
大概是一個多月，三個人也都熟悉了，燕長歌已經不會再一口一個容兄，索性直呼其名了。
反倒是容淵，嘴裡很少聽到他喊煙歌兩個字，依舊沉默寡言，有話直說。
「嗯。」
容淵點了點頭。
「那我們直接進城，今晚就在錦州城留宿吧！」
燕長歌的步子加快了一些。
「好。」
容淵目光落在快了幾步的燕長歌的背影上，眸色閃了閃，前幾天那個晚上的發現……不行，他還得再觀察觀察。
當時，他假寐還不曾睡著，那來自身邊一閃而逝的妖氣……
第342章 冰山除妖師x妖孽蛇妖王(18)
「走啊！」
燕長歌感覺到身後容淵的注視，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天快黑了，城門就要關了，要是我們再慢一步，今晚估計又要像前幾天那樣，露宿荒郊野外了。」
「嗯。」
容淵快走兩步跟上了他。
燕長歌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嘖，看來，他前幾天晚上那假裝誤以為容淵睡著，「不小心」泄露的一絲妖氣，果然是讓容淵察覺到了呢。
看來，他心中已經起了疑心。
也一定會再次聯想上次雄黃酒已經放出去的鉤子。
若是日後再有什麼疑點，就會更加放大他心中的疑慮，因為發現一件事不對勁，他就會下意識地去佐證這個懷疑，當再出現不對勁，只會讓他下意識地串聯，繼而加重懷疑，直到得出他懷疑的結論。
兩人進了城，往裡面走的時候，天色就已經越來越暗了。
錦州城不比之前的小鎮，即便是夜間，也是有些熱鬧的，尤其是西街，勾欄瓦肆，燈火通明。
兩人自西門而入，一路穿過西城區，越往東，才越來越冷清，燈火也漸漸暗了下去。
過了西街，城中河畔，卻是一座書院。
書院，夜裡本該是安靜的時候，此時，卻如同西街一般燈火通明，還有些熱鬧。
燕長歌不禁有些詫異，「這些人大晚上不打算就寢，又或者挑燈夜讀，怎麼還熱鬧上了？這不是書院嗎？」
容淵仰頭看著門匾上那清晰的「橫山書院」四個字，「是書院。」
「進去看看？」
燕長歌有些好奇。
而且，不只是好奇。
他隱約察覺到了一絲妖氣。
只是那妖氣清靈俊逸，竟不似其他妖氣那般沉惑陰煞。
不知道容淵有沒有感覺到。
容淵當然也感覺到了，他本來就已經放慢了腳步，這下聽燕長歌一說，自然也有此意，「進。」
大門未閉，裡面熱鬧有人聲，兩人剛一踏進門檻兒，就有一位書生看到了他們，轉身迎了上來，「三位公子，可是也是來參加橫山書院今日晚宴詩會的？快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