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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顏東錚放下瓷碗,托起一隻花瓶道:「撇口、細頸、垂腹、圈足,這是玉壺春瓶的特點。」
「弧線柔和,胎釉精細,青色濃艷明快,說明這是洪武時期的玉壺春瓶。秧寶很有眼光,一挑便是一對。」
放下春瓶,顏東錚拿起妝凳,仔細看了看,又拿取來床腿掂了掂:「懿洋拿工具來。」
懿洋很快就把工具拿來了。
顏東錚將妝凳面拆開,從中抽出一個用羊皮紙包裹著的東西,打開一看是兩張房契。
一座是離陳豐羽家沒多遠的四進大宅,另一個是琉璃廠的鋪子,戶主叫袁飛。
秧寶拿起來瞅了瞅:「爸爸,這個是不是得交給警察叔叔?」
「嗯。明天我拿給你陳伯伯。」
沐卉和幾個孩子都沒有異議。
將妝凳重新組裝好,顏東錚拿起床腿颳了些木梢聞了聞:「這是沉香木。」
「用沉香木做床腿?」秧寶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裡面藏有東西。」顏東錚說著將床腿遞給沐卉,「幫我扶住。」
床腿下鋪張報紙,顏東錚拿鑿刀和錘子一下下將腿的一頭,中間掏空後又夾塞的木料鑿下。
秧寶捻起木梢嗅了下:「爸爸這也是沉香木。」
「嗯,回頭做幾枚香丸,給你蘇奶奶用。」
鑿至30厘米深處,露出了中空的部分。
顏東錚放下工具,接過沐卉手裡的床腿,緩緩傾倒,慢慢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露了出來。
輕輕抽出,足有半米長。
「是字畫。」顏東錚隔著油紙一摸,就猜出來了。
子瑜心情激動道:「顏叔叔你快打開,肯定是哪個古代的名作。」
顏東錚洗洗手,找了副手套戴上,揭開一層層油紙。
共有兩幅,分別是明代四大家之一,仇英的《仕女圖》和南宋著名畫家,趙伯驌的《花鳥卷》。
秧寶最後拿的那本線裝書,叫顏東錚來看,不過是些普通的點心和飲品方子。
顏東錚讓竟革給宋梅香送去。
宋梅香這會兒在廚房收拾張棟拿來的東西,接過竟革的書本翻開一看,大喜,有好幾樣點心和飲品,她只聽太爺爺遺憾地提過一嘴,都是失傳的古方。
盛了熬好的銀耳甜湯,宋梅香端來道謝:「我看那本書應該是唐代的手抄本,改天我買本筆記,把方子抄下來,再將書送來。」
顏東錚微一頷首,跟妻子道:「拿些僑匯券和錢票給宋姐。」
說罷,他轉頭對宋梅香叮囑道:「需要什麼材料,你自己去友誼商店或是市場買,別怕浪費,什麼手藝也不是憑空得來的。」學什麼不得多多練習。
宋梅香感激地點點頭,問孩子們:「明早想吃什麼?」
秧寶奶聲奶氣道:「我想吃油條,喝豆漿。」
家裡有小石磨,有張棟送來的大桶花生油,兩樣吃食做來都不難,「懿洋你們呢?」
懿洋記得宋姨做的有皮蛋,正好朱家送來塊後腿肉:「皮蛋瘦肉粥。」
宋梅香做的包子很好吃,子瑜直接點道:「灌湯小籠包。」
竟革一聽都是自己愛吃的,便沒吭聲。
宋梅香一一記下,接過沐卉遞來的錢票,退了出去。
顏東錚帶著沐卉和孩子們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洗了洗手,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喝湯。
一小碗銀耳湯下肚,沐卉戳了戳顏東錚:「朱慧慧的爺爺準備明天去我們學校給我送錦旗。」
「不想要?」
「太出風頭了,走到哪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的,煩人。不過,方才大海哥說接了錦旗,我想要入黨的話,就方便多了。」
「不接那面錦旗,你現在想入黨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見妻子一臉不解,顏東錚笑道,「你忘了人民日報的報導。」
「哦,那我給朱教授打個電話,讓他明天別去我們學校給我送那玩意了。」
「嗯。」
沐卉找閨女要了朱慧慧家裡的電話號碼,撥過去,言明身份,直接拒絕道:「朱教授,錦旗我不需要,謝謝你的好意。」
「沐同志,請聽我說,一面錦旗,不但對你入黨、入團有幫助,優秀學生的評選,團員幹部的培養……以及畢業後的工作安排,都會讓校領導優選把你放在首位。」
顏東錚接過電話:「朱教授你好,我是沐卉的丈夫顏東錚,你說的事,誠然都是事實,可有一點你忘了,朱慧慧小舅舅的那些團伙,現在並沒有全部抓捕,這時候送錦旗,沐卉便暴露在了他們眼前,她身手好不怕,我亦不覺得會有什麼,可我們還有三個年幼的兒女和兩個侄子,他們並沒有自保能力。」
朱教授一愣,慚愧道:「是我考慮不周,那我等這事結束了,再給沐同志和張同志送錦旗。」
等人全部抓捕歸案,不知要何時,說不定沐卉都畢業了。
顏東錚唇角微微一勾:「多謝。」
掛了電話,將碗勺送去廚房,一家人洗漱休息。
秧寶睡在爸媽中間,興奮地左翻翻,右翻翻,感嘆道:「我可真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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