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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洋掰了塊饅頭給他。
竟革瞪大了眼:這樣也成!
顏明知被逗得又是一陣笑。
用完飯,秧寶、竟革繼續寫信,顏東錚過去看了眼,拿起紙筆,給韓連長、陸銘和司務長等人寫幾句新年祝福。
顏明知在餐桌上鋪開紅紙,寫春聯、福字。
懿洋幫忙裁紙。
秧寶又堅持寫了兩封,就寫不動了,跑來看爺爺寫春聯。
「秧寶想學嗎?」
龍飛鳳舞的好漂亮啊,而且一張紙,寫不了幾個字就滿了,比她握著鉛筆一個字一個字寫信快多了:「想!」
顏明知搬了個小凳讓秧寶站上,蘸了蘸墨,教秧寶握筆,小手握好,他扶著秧寶的手,慢慢地在紅紙上寫下一個「春」字,邊寫,邊跟秧寶說筆畫順序。
「哇!」秧寶一臉驚喜,「好漂亮哦。爺爺,再來一個。」
「好,聽咱們秧寶的,再寫一個。」顏明知笑著將剛寫好的「春」字移開,扶著她的的手又寫了一個。
竟革聽著秧寶的歡呼,心癢難耐,丟下寫了一半的信,跑來看了兩眼,跳著叫道:「爺爺、爺爺,我也要,我也要寫『春』字。」
「好、好,爺爺教竟革寫『春』字。」
懿洋裁好所有的紅紙,站在一旁看了會兒,拿起一支狼毫,蘸了蘸墨在裁下的邊角料上試著寫了個「春」字。
很失敗,上面三橫粗細不一,「人」字,撇沒寫開,捺又短又粗,下面的「日」字成了一團墨點。
顏明知餘光掃過,笑了聲,取了兩隻小號的毛筆給竟革秧寶,讓他們在一旁練習,騰出手來教懿洋。
懿洋握筆沒問題,顏明知就教他入筆、行筆和收筆。
寫到最後,秧寶挑了幾張自己寫的「春」「福」字,又跟竟革、懿洋要了幾張,遞給爸爸,讓他明天塞進信封,給大家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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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大成一臉頹喪地下了公交往家走,沒走幾步,就見又一輛公交開來,在他身後停下,隨之車門打開,一群人涌了下來,然後就有一道熟悉聲音,哼唱著歌兒往這邊走來。
「冬兒。」
「五哥!」沐冬兒快跑幾步,走到沐大成身旁,笑道,「你是來接我的嗎?」
他們住的虹鎮老街亂的很,大白天都有人打群架、搶包、偷竊,還有小青年衝過往的女孩吹口哨,平常沐冬兒上學回來晚了,不是爸爸沐滿倉來接,就是二哥、五哥。
沐大成扯了下唇,想笑,沒笑成:「不是,我也是剛回來。」
沐冬兒掏出包包里的手電推開,瞟眼五哥的臉色,小心問道:「相親沒成?」
沐大成悶悶地「嗯」了聲。
沐冬兒急了:「為什麼啊?」
那女孩她見過,一米五四的個兒,皮膚粗糙,八字眉小眼睛,一臉的雀斑,普通得丟到人群里找不到,再看她五哥,一米七八的大高個兒,劍眉大眼,皮膚白淨,收拾得乾淨利落,哪裡配不上她了?
「她有什麼好挑的!」沐冬兒氣得跺腳。
沐大成苦笑:「她倒是沒說啥,主要是她媽媽不同意,嫌咱家沒房,還……」
還要他結婚後,上交所有工資、獎金。
這怎麼可能,他的工作是大哥讓出來的,不往家拿點錢,大哥一家三口吃什麼、穿什麼,還有爸爸的病……
沐大成雖然沒說完,沐冬兒差不多也猜出來了,咬了咬唇,沐冬兒恨恨地踢了腳地上的凍泥:「再找,我就不信你會跟二哥一樣,三十多了,也沒人願意嫁。」
「冬兒!」沐大成斥了句,「不許這麼說二哥。」
「我說什麼了。」沐冬兒生氣地嘟了嘟唇,「現在我出門,人家都笑話我,說我有一個老光棍哥哥。」
「你還說!」沐大成真生氣了,「二哥要不是為了咱倆,他能一次次被人退婚嗎?」
「跟我有什麼關係?他被人退婚,那是咱們家沒辦法給他弄一間像樣的婚房?至於說他養家,那不是應該的嗎?他頂了媽媽的工作,再不給家裡一部分錢,光靠爸爸一個人的工資,咱倆別說上學了,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
沐大成一噎,喃道:「大哥這些年也沒少往家裡寄錢。」
是啊!沐冬兒悶悶地踢著地上的泥疙瘩,二哥這些年本來也贊了些錢,原打算修一下屋子或是在郊區買一間磚瓦房,找個人結婚,結果,爸爸又出事了。
生活咋就這麼苦呢,每每剛看到希望,就來一棍子,兜頭悶下來,砸得人骨碎筋斷、苟延殘喘。
沐冬兒長長吐了口氣,晃了晃手電筒:「也不知道三姐過得怎麼樣?我真怕……她像四姐一樣,又是一身疤地回來了。」這個家,真的經不起一點折騰了。
沐大成沉默不語,最近回城的知青不少,能找到工作的卻是寥寥無幾,很多男青年都成了街上的盲流。
兩人議婚那會兒,二哥去顏家附近打聽了,三姐夫就是一個二流子,打架鬥毆樣樣行,唯有學習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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