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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連長卻被她冰得打了個寒顫。
秧寶貪戀地在他勁窩蹭了蹭:「爸爸。」
韓連長臉一冷,顏東錚那混蛋!這會兒也不知道回沒回來:「爸爸在家呢,秧寶不怕,伯伯帶你回去。對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你大哥二哥,景現舒雅呢?」
原來不是爸爸啊,秧寶心裡小小失落了下,從雨衣里探出手來,指指密林深處:「跑裡面去了,我叫啊,追啊,沒找到。伯伯,你放秧寶下來,秧寶能走,咱們快點進去找大哥二哥,裡面黑乎乎的老嚇人了……」
韓連長安撫地拍拍秧寶,看向身旁幾個退伍老兵:「老王,你帶人順著地上秧寶爬動的痕跡往裡找,我把秧寶送衛生院就來。」幾句話的功夫,孩子已經起了熱,只怕要大病一場。
老王的偵察技能不比韓連長差,聞言點點頭,手一揮帶人順著痕跡找了過去。
「伯伯,我也去。」秧寶掙扎著要下來。
韓連長拍拍她的背:「秧寶不想爸爸媽媽嗎?」
「想!」
「咱先下山見爸爸媽媽,哥哥們一會兒就來。放心吧,你王伯伯本事大著哩,保證很快就能把你哥他們帶出來。」
「真噠?」
「嗯。」
心頭一松,秧寶就有些撐不住,很快便在韓連長懷裡昏昏沉沉地迷糊了過去。
韓連長不敢擔擱,抱著她一路急行。
剛一到農場,俞景現兄妹的母親張蘭就焦急地迎了上來:「連長,找到孩子們了嗎?」
「找到秧寶,剩下的幾個,老王已經帶人去尋了。」
「秧寶?」張蘭驚訝地看向韓連長懷裡被雨衣裹著的鼓鼓一團。
「嗯,」韓連長邊走邊分析道,「秧寶最小,體弱腿短,幾個小子應該把她撇在半道上了。秧寶追不上,又擔心哥哥們的安危,就掉頭順著一個方向爬回來了。有秧寶爬行的痕跡在,放心吧,孩子們很快就能找回。」
話是這麼說,韓連長心下卻十分清楚,林密葉厚人輕,雨水一衝,秧寶留下的那點痕跡還在不在,難說。
「怎麼只有你在,顏東錚呢?」
「還沒有回來。」
韓連長氣得磨牙:「這混蛋!」
秧寶心裡記掛著大哥二哥,又想著爸爸媽媽,儘管眼皮重若千斤,難受得不行,睡得卻不踏實。
到了連隊醫院,護士忙接了她去診室檢查,看身上有沒有螞蟥或被什麼毒物咬的痕跡。
很不幸,秧寶的右腳踝被毒蠍子咬了,整隻腳連帶小腿都高高地腫了起來,這麼嚴重,疼痛將會漫延至整個肢體。
她一直沒哭沒鬧,偶爾有幾絲清醒,喚的都是大哥二哥爸爸媽媽。
主治醫生幫秧寶切開傷口,取出毒鉤,用過藥,又聽秧寶喃喃問「爸爸媽媽呢」,氣得喝道:「打電話,讓那倆口子趕緊回來!」
「給鎮上打過了,沐卉說她一個人不敢半夜回來,孩子交給我們她放心。傣寨那邊沒有裝電話,不過連長已經讓人去叫顏東錚了。」
「三個孩子,兩個還沒有找到,一個躺在病床上高燒不退,她竟然說不回來。」主治醫生氣笑了,「秧寶腳踝上的毒素這麼重,我都怕會有組織出血、壞死!她這母親當得可真好!」
另幾個找回來時,已是兩個小時後,一個個受了驚嚇,又累又餓又冷,沒回家,直接送來了醫院,量體溫,換衣服,吃飯,掛水,下半夜,病情來勢凶凶,一個個都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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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東錚睜眼醒來,人躺在一個水窪里,一身泥濘。
上面有兩道光照下來,跟著有人叫道:「顏東錚——顏東錚——」
顏東錚動了下,除了後背有些疼,手腳胳膊腿都還好,撐著泥地慢慢坐起來,顏東錚朝上應了聲:「在這呢。」
等人下來的功夫,他理了理腦中原主的記憶。
畫面閃過秧寶,顏東錚眉鋒不覺一動,他來了,明珠會不會也跟來了。
「顏東錚你沒事吧?」
打著手電,一前一後下來兩個人,一個是被韓連長叫來找他的小李,另一個是跟他一起去傣寨喝酒的張開濟。
「無礙。」顏東錚在張開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小李拿著手電在他身上來回掃了掃,見他確實無事,忍不住念叨道:「你說你喝了多少酒啊?走個路也能摔下山,這幸好不是石頭山,今兒又下了雨,土宣。不然,這麼高你小命就沒了。」韓連長讓他追人,沒想到,這傢伙半道上會拐彎去公社打酒,等他跑到公社,再找回來,已經喝成這樣了。
張開濟見顏東錚臉色不佳,怕他混起來耍酒瘋,忙勸道:「行了、行了,別念叨了,咱們趕緊上去回農場,幾個孩子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到農場一問,孩子都已經找回來了,小李和張開濟俱是鬆了口氣。
「孩子找回來就沒事了。」張開濟道,「顏東錚你回家換身乾淨衣服再去醫院吧,別孩子還沒照顧你先病倒了。」
顏東錚微一頷首,沖兩人道了句謝,依著原主的記憶,拿著手電回到了知青點。
一家五口,分了間十來平的屋子。
兩口子日子過得倒也精細,前後用兩米來高的竹籬分成了內外兩間,外間放著桌椅盆架;內間兩張床,中間過道的盡頭放著個找人做的雜木箱,雜木箱上撂著一個皮箱和一個藤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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