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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一陣苗檸又累了。
他縮在陳觀山的懷裡,聲音依舊軟軟的,「困了。」
「睡吧。」陳觀山輕聲說,「我在這裡。」
苗檸閉上眼的時候還嘀咕著,「下次還親。」
陳觀山低聲說,「好,下次還親。」
他的檸檸肯定不會像夢裡那樣去找白玉京的,檸檸理應和他在一起,那就得一直在一起。
……
第二日一早陳觀山就和人一起去了城裡,前幾日還是大太陽,今天的天氣卻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樣。
白玉京從夢中醒後坐起來。
夢裡旖旎的場面和少年的哭聲讓他愉悅,而現實的空蕩讓他皺眉。
他看向那架昂貴的鋼琴。
鋼琴上什麼都沒有。
但是在他的夢裡,少年會坐在鋼琴前練琴,會伏在他的懷裡和他親昵,會哭泣著叫他白先生,雪白的肌膚會印在黑白琴鍵上……
那不是夢。
白玉京如此篤定著,或是過去或是未來,但是絕不僅僅是夢而已。
最終他站起來出了門。
苗檸沒出門。
他坐在凳子上往外看。
沒多久就看見了白玉京來在了他家門口。
苗檸下意識退了一步,但是很快他又把門打開。
「白先生怎麼來了?」苗檸問。
「你一個人在家?」白玉京不答反問。
苗檸點了點頭。
「那你可有吃東西?」白玉京又問。
「陳觀山出門前給我準備好了。」苗檸說。
白玉京微微點頭,他說,「你昨天沒去找我學鋼琴。」
苗檸小聲說,「昨天有點事。」
白玉京靠近苗檸,他神色依舊溫和,「你不想學嗎?但是你是喜歡的,是家長不讓學嗎?」
白玉京把陳觀山稱為苗檸的家長。
苗檸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陳觀山是家長的話,那昨天晚上他……那張白皙漂亮的臉龐上微微泛起一點紅色來,附在臉上薄薄的一層,像是嬌俏的花。
白玉京不動聲色地問,「家長不讓學?」
苗檸搖了搖頭,他說不是。
白玉京又問,「那是為什麼?」
苗檸小聲說,「我不想和陳觀山分開的時間太久了。」
「兩個小時而已。」白玉京微笑著。
他想,兩個小時而已,以後可是要和陳觀山永遠分開的,因為苗檸註定是他的。
「可是陸先生說我還得上學。」苗檸有些急,「那我的時間就都沒了。」
白玉京眸光微暗,「所以你準備為了陳觀山,不學鋼琴了?」
「不……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白玉京的時候苗檸總有些害怕,他的氣勢又弱了下來,「我就是、就是……」
鋼琴這方面,他其實更多的是怵白玉京。
「檸檸。」白玉京握住苗檸的手,「你看你的手,很漂亮很修長,很適合彈鋼琴。」
苗檸下意識地去看自己的五指,大概是陳觀山不讓他幹活的緣故,他的手白嫩嫩的沒有多少繭子。
白玉京看向苗檸的臉,眼底某種色彩一閃而過,他道,「你應該想學的。」
並且學得很好,會成為鋼琴家,坐在台上,萬眾矚目。
同樣的,也會在家裡,在他的懷裡,在鋼琴上,身體染上痕跡。
白玉京不認為那是夢。
那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所以面前的少年本來就應該是他的人,他要主動把少年早一些擁入懷中。
「如果陳觀山真的為你好,他也應該同意你學。」白玉京說著笑了一下,「他應該沒有那麼自私吧?」
自私?
陳觀山一點也不自私,陳觀山什麼好東西都給他,對他天下第一好,所以他才這樣肆無忌憚。
「檸檸。」
外面滴滴瀝瀝地下起雨來,白玉京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說,「看來我暫時回不去了,介意我待一會嗎?」
苗檸搖了搖頭,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給白玉京倒了杯水。
白玉京問,「這是你的杯子嗎?」
苗檸和陳觀山的杯子都是混著用的,不分彼此,但是給白玉京的是招待客人專用的。
白玉京看向苗檸,「你和陳觀山關係很好。」
苗檸說,「因為我和陳觀山是家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肯定會很好啊。」
這理所當然的模樣卻讓白玉京露出笑容來。
會一直在一起?
當然是不可能的。
「陳觀山也老大不小了吧,不娶媳婦嗎?」
「……不娶。」苗檸有些不高興,「他說了,他得養我一輩子,他不娶媳婦。」
白玉京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苗檸不明白白玉京怎麼這副表情,他莫名有些急,「白先生你……」
「沒什麼。」白玉京說,「看來我說的話你也沒放在心上,你和他一直待在一起,不信我也是正常的。」
苗檸一哽,沒說話。
風吹著有些涼。
苗檸把窗也關了,門也帶上了。
身後的白玉京一雙眼從苗檸的頭頂順著往下看,在苗檸轉過頭來時溫和問,「你想不想離開安溪村?」
「陳觀山會帶我進城的,他說了,過完年我們就搬去城裡。」苗檸說,「他會買房,然後帶我住進去,然後我們就不用再回到安溪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