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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白皙的皮膚都泛起好看的粉色,然後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樣緊緊攀著宗凜。
赫連夙只是這樣想著,衣服已經被撐了起來,等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猛地站起,轉身離開了院子。
清風不明所以地看著赫連夙的背影,喃喃道,「這個人……」真是奇怪。
……
宗凜已經很溫柔了,但是苗檸大病初癒,身子虛,還沒結束就已經暈了過去。
宗凜懊惱極了,他就不該縱容苗檸,他對苗檸實在是溺愛過度了。
但是,溺愛就溺愛吧,總歸有他在,怎麼樣都行。
他給苗檸擦了身後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他聽見外面清風問,「公子要不要吃東西?」
宗凜起身出門,吩咐道,「讓廚房熬點綠豆湯,等檸檸醒了再端過來。」
清風應了一聲後欲言又止。
「怎麼?」宗凜問,「有話要說?」
「王爺你的下巴……」清風低咳一聲,「有咬痕。」
宗凜毫不在意地嗯了聲,「我知道。」
「需要塗藥嗎?」
「不用。」宗凜道,「檸檸沒醒之前都別來打擾了。」
清風退了出去。
宗凜回到床邊,他摸了摸苗檸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熱後躺下。
他的檸檸身體太差了,宗凜思考著怎麼樣才能讓苗檸養好一些。
★★★
等到苗檸徹底好起來已經是秋季了。
柳拂生已經在禮部混得風生水起,他一見苗檸就笑道,「你總算好起來了,這段時間可擔心死我了,去看過你幾次你都在睡覺,你這身體也太弱了些。」
苗檸道,「自幼就是這樣,習慣了。」
柳拂生點頭,「是這樣,馬上秋獵了,禮部最近正在列名單往上遞,榮王肯定是要去的。」
「我也不能去圍獵……」苗檸揉了揉耳朵,「既然宗凜也去,那我也去。」
柳拂生笑起來,「你真是半點離不開榮王,幸好榮王對你一心一意。」
說到這裡,苗檸微微蹙眉,他不免又想起瓊林宴上發生的事。
不知道是何人……他要怎麼把那個人找出來呢?
找出來後他又該如何?
若是被宗凜知道了……
「探花郎。」蘇內侍悄無聲息地出現,「陛下說三甲只有你不曾任職,所以今日邀你去御書房一敘。」
宗勉……
「探花郎?」蘇內侍微微拔高了聲音。
苗檸輕輕呼出一口氣道,「勞煩蘇內侍帶路。」
苗檸一進御書房,身後的門便關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來。
帝王就站在他的面前,在他行禮時伸手,「大病初癒,不必多禮,坐下說。」
苗檸後退一步,「臣可以自己坐,陛下金貴,怎麼能扶臣。」
宗勉的手落了空,他心中難受,面上不顯,「坐吧。」
苗檸坐下來了。
宗勉細細地打量了苗檸一圈道,「瘦了不少。」
苗檸不知如何答話。
宗勉在苗檸面前站定,帝王低下頭來看著苗檸,好一會兒才說,「那日在軍營……」
苗檸倏地攥緊手。
宗勉看見了,他心頭震動,苗檸……果然醒著的。
他口中有些苦澀,「你聽見了?」
苗檸見沒辦法裝傻了,只得道,「臣不知道陛下何意。」
「是不知道我現在說的什麼意思還是不知道我那日說的什麼意思?」宗勉靠近苗檸一步問。
苗檸低著頭看不見帝王眼中的情愫,卻聽見帝王的自稱,他心頭有些不安,只能強裝鎮定,「臣都不懂。」
宗勉伸出手握住了苗檸瘦弱的手腕,他見苗檸抬起眼來,也只是笑了一下,「你有沒有覺得……我很熟悉?」
苗檸不懂宗勉什麼意思,他的視線落在宗勉那雙眼睛上,又移開。
「檸檸。」帝王低下頭來,靠得苗檸極近,「我曾經,也是你的宗凜。」
苗檸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帝王,「你……是在說什麼?」
他震驚之下,連敬稱都忘了。
宗勉壓下心頭的難堪和悲哀,許久才說,「你喝醉了,總會把我認成宗凜。」
「每一次,你都會乖乖地躺在我的懷裡,和我擁抱接吻……」宗勉閉了閉眼不敢看苗檸的表情,「我、愛上了你,無法拒絕你的親近,所以在那個時候,我會是你的宗凜。」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宗勉不再抗拒成為宗凜的?
他好像想起來。
那是中秋月。
苗檸獨自一人坐在月下,對著天上的月亮喃喃著,「真圓。」
宗勉跨進院子,少年已經喝得差不多醉了。
他走過去,見少年面前除了酒杯,便是一封書信和一對雕刻的兔子。
是宗凜寄回來的。
宗勉看了一眼那封信,見宗凜寫得很直白。
卿卿,即將中秋,我回不來,有兔子兩隻,我雕了一月有餘,只得送他們回來與你做伴。我甚想你,夢裡也想,醒著也想,望你身體健康。聽聞你最近在準備考試,我又要叮囑你了,大夫說你不可勞累,少喝酒……
後面洋洋灑灑地寫了好幾頁,宗勉沒再細看。
他第一次見人寫信是這樣的大白話,想了想又覺得以宗凜的性子,應當是苗檸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