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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們都各有各的盤算,偏偏主體在面對苗檸時總是自卑的。
巨大的黑色不明物體身後拖著長長的像蛇一樣的尾巴,上面有一隻黑色的眼睛,那隻眼睛就那樣看著他。
那隻眼睛明明過分可怕和詭異,苗檸竟然沒有覺得害怕。
他抬頭看著那隻眼睛,喃喃著,「虛。」
在聽見他的聲音後,那個東西一下子轉過身去。
「虛。」苗檸又叫道。
「別看我,別看我。」那個聲音倉皇無措,「我更丑了,別看我。」
「……」苗檸伸出手去,輕輕地碰了碰尾巴,「光禿禿的,你的確越來越丑了,我還是更喜歡你以前的模樣,雖然觸手很多很嚇人。」
尾巴一下子蜷縮起來,把苗檸困在了懷裡,「不要嫌棄我,不要嫌棄我,我會變得好看的,會變得好看的。」
虛是自卑的,它在苗檸面前一直都很自卑。
它和苗檸並不是同一物種,它很清楚,可是……它還是好喜歡苗檸,如果被苗檸拋棄的話,它肯定會死的。
它不想死,所以不能被嫌棄,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嫌棄。
它的眼底流出淚來。
苗檸嘆息了一聲,「我沒有嫌棄你。」
那隻眼睛轉了過來可憐巴巴地看著苗檸,有些躲躲藏藏的。
明明是所有人都害怕的邪惡魔物,苗檸明明是人類獻給它的祭品,可是它卻害怕祭品討厭它。
苗檸輕輕地蹭了蹭虛,「把觸手找回來好不好,失去了它們,失去了力量,你永遠也沒辦法變得好看的。」
「虛。」
「檸檸!」
「王!」
苗檸茫然地睜開眼。
面前是臉上布滿了恐懼和後怕的斐蘭德和安雷爾。
明明知道血族即便是溺水也不會死亡,真的看見被困在水裡的苗檸時,安雷爾和斐蘭德還是恐懼到發抖。
苗檸低聲說,「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只是……」
他剛才……怎麼了?
他好像見到了很奇怪的東西,是夢嗎?他睡著了嗎?或者只是他在水裡面感受到的……
感受到了……
苗檸閉了閉眼,看向房間,「我剛才昏倒了嗎?睡著了?」
「嗯。」斐蘭德輕輕吐出一口氣來,「沒事了,我們……沒事了。」
苗檸揉了揉腦袋坐起來,「抱歉。」
他好像真的嚇到了人。
「王要睡覺了嗎?」斐蘭德又問。
「我就想休息一會兒,睡不著,今天睡了一整天。」苗檸輕聲說。
斐蘭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就不睡了。」
苗檸看向安雷爾,安雷爾神色有些恍惚,他握著苗檸的手,喃喃,「檸檸……」
「怎麼了?」苗檸輕聲問,「你是不是也嚇到了?」
「沒……沒事。」安雷爾把苗檸擁抱,他說,「檸檸,你剛剛睡著的時候,叫了……虛。」
「嗯?」苗檸沒記得,「虛?我做夢了嗎?」
虛?
這是好熟悉的名字呀!
……嗯,就這麼一個字,他怎麼知道是名字呢?
一旁的斐蘭德垂下眼來,他淡淡道,「安雷爾。」
安雷爾如夢初醒一般,他定定地看著苗檸好一會兒,才輕聲說,「檸檸,休息吧。」
苗檸點了點頭,「那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好好的休息一會兒,我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
斐蘭德和安雷爾退了出去。
苗檸躺上床,卻莫名的對安雷爾嘴裡面的虛格外的在意。
沒有人陪著,苗檸是睡不著的。
他發了會呆,試圖從記憶里找出關於虛的記憶來。
可是他的記憶本來就很少,都是和安雷爾有關的……
苗檸胡思亂想的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
想不到就算了,想不到就證明不是多重要的記憶,又或者現在只是時間還不到,等時間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又坐了起來。
床頭的柜子上放著鮮艷的玫瑰花,玫瑰花上面還滴著水。
苗檸看著玫瑰花好一陣才下了床。
他的腳踩在毛絨絨的地毯上,然後走到窗戶旁邊。
這個位置看下去正好能夠看到花園。
苗檸看見了斐蘭德和安雷爾兩個人站在下面。
隔得有點兒遠,苗檸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只是看起來不像是很友好的氣氛。
……
斐蘭德用一種挑剔又苛刻的目光打量著安奈爾,「你剛才準備說什麼?」
安雷爾卻笑了起來,「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何必說的那麼清楚。」
「一個被挑剔的、我不要的東西,妄圖以低微的分身搶走我的檸檸?」斐蘭德冷冷笑起來,「你在做夢。」
「我和他們不一樣。」安雷爾笑了起來,「我是最接近本體的人,而檸檸現在需要我。」
「那你就死。」斐蘭德的聲音冰冷,「我並不缺少一個……妄圖取代我的分身。」
「而且你以為,檸檸記起來了還會在意你嗎?別做夢了。」斐蘭德冷笑,「既然你自稱是最接近本體的人,那麼你應該知道的也多,之前的每一個妄圖霸占檸檸的東西,或者說檸檸有過心動的人……最終還是被檸檸拋棄,因為檸檸喜歡的終究還是本體。」
「你之所以得到檸檸的歡心,不過是因為你偽裝得最像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