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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筠反正就控制地既不過分突出, 也不拖後腿, 但雙方還蠻焦灼的, 香快燃盡時,鑼鼓再次被敲響, 並提醒時間。
藍旗方之前似乎一直不主動的玄淵, 突然調轉馬頭,混入了隊伍中, 其他隊員幾乎同時都拉起了弓,馬蹄聲不歇, 羽箭盡數掠來。
赤旗的人都急忙圍去保護那位手綁布條者,庭筠也夾在其中,馬蹄奔跑著,身影混亂,側方一位年輕的少年拉起了弓,他的身影近乎遮擋住了也在悄然搭箭的庭筠。
箭矢飛速而去,銅鑼一聲脆響,昭示著比賽結束。
赤旗的隊伍中傲慢嘆息聲起此彼伏,那位手綁布條者,心口上,印著一塊格外醒目的石灰印。
而同時,庭筠身旁的少年激動地難以置信地舉起了自己的弓:「我,我射中了?我射中他了!」
藍旗隊中,同樣的,石灰的痕跡異常醒目地出現在胸膛之上。
平局。
兩隊在說笑打趣中撤離賽場,排在隊尾的庭筠卻瞥見了身旁不知何時過來的玄淵,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下透著黃金般的色澤:
「打算後面也一直這樣掩藏下去嗎?錫蘭。」
「也許?」庭筠笑笑,「反正我這人,想法總是陰晴不定的。」
下一場以個人積分做實時淘汰,一批七人,各自箭羽做不同色標記以做區分,會有被操控的傀儡飛禽抓握各類物品在場地半空盤旋,越小巧難以射中的積分越大,為累積制。
到最後,最高分的三位進入決賽,各自繼續更新積分的同時,代表他們的三色靶會不固定地出現,只要射中代表對方的靶子即為將其淘汰。
庭筠和玄淵默契地共同淘汰了另一位,魁梧漢子又氣又好笑地指了指他們:「你們這對黑心夫妻。」
不得不承認,玄淵真的很強,這也讓庭筠十分困惑,虺蛇為何會在他這一代衰落呢?
赤藍兩色相對交錯,駿馬奔跑帶起的風捲起衣擺,在極近的距離里,兩人的背後竟同時出現了同色靶。
兩人立刻搭弓,箭在弦上已將發,這時庭筠的身體卻猛然後仰,身下的駿馬不知為何突然嘶叫,高高揚起前蹄就要把庭筠摔下去。
「錫蘭!」
玄淵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身邊一帶,那抹赤霞便如雲絮一般跌在他懷中。
他愣了一剎,
也就是這瞬間,懷中的人拿出他箭筒中的箭,用力一擲。
「錚」一聲,正中靶心。
那朵柔軟的雲毫無留戀地翻回了原位,緊攥韁繩,控制住了身下那狂躁的馬。
馬蹄穩穩落地,她偏過頭來,淡淡道:
「承讓。」
……
拿來作這次比賽彩頭的,是一隻星嵐鳳。
溫順親人、能辨毒會尋蹤,但極為罕見。
玄淵看著錫蘭拎著那金絲籠向場會入口處走去。入口的圍欄之外,除了高大強壯的守衛,還有一個蹲在地上的藍衣少女。
她是沒有進入的資格的,所以略顯鬱悶地用樹枝在地面上畫著圈,直到聽見錫蘭的聲音,立刻丟掉了樹枝站起來。
他也不知為何,自己就這樣刻意地用著術法聽她們說話。錫蘭把星嵐鳳遞給了玄彧:
「你不是喜歡找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嗎?它可以幫你,很厲害的。
和大黑小白不太一樣,它比較黏人,不過需要你餵東西給它吃……」
玄彧似乎並沒有在聽她說什麼,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然後上前抱住了她,「你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還要一會兒。別在這曬著等我了,也不嫌熱。」
玄淵掐斷了術法,不再想聽。而擁抱著她的玄彧,卻敏銳地發現了他的視線,抬眼準確無誤地看來,然後彎了彎眼,微側過臉,親上了錫蘭的脖頸。
瓷杯在手中紋絲不動,而杯中的清茶卻在不斷翻湧著。
他別過目光,對著身後的黑袍之人開口道:
「從今日開始,加大她的藥量。」
——
騎藝比賽結束,各位參賽者沐浴後,將參加祭祀。
庭筠被人引著來了一處房間,到了屋內,竟見到了那位轉投到雪荷手下的嬤嬤,她一見庭筠便極為熱情地貼了上來:
「哎喲,蘭夫人,外頭熱著了吧?快先坐!我提早啊,就給您把梅子冰給您備著了,您嘗嘗,保准好喝又消暑。」
庭筠看著那白瓷碗,做出有些防備的模樣:「劉嬤嬤這是做什麼?這好像不是您該負責的範疇吧?」
劉嬤嬤面露愧疚和為難:「蘭夫人,奴婢是想跟您道歉來著。
因為奴婢還有重病的家人需雪荷姑娘救治接濟,所以那時……我也想留在您身邊侍奉的,但……實屬無奈啊。」
「只是希望,當面同您解釋一下,也不求您不計較,就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歉意。」
她說的情真意切,然後嘆了口氣:「沒事沒事,不說這些讓您糟心了。來,梅子冰,喝完我侍奉您沐浴。」
之前沒按她們計劃走,居然還不放棄要對她做這種事。
「……算了,都過去了,您也不容易。」庭筠像是被說服了,接過碗,舀起一勺就要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