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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淵火氣更盛,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往上一拉,強迫她坐起身來。
「有蘇安筠!!」
突然的寒涼使少女不自覺打了個哆嗦,被他這麼一吼,迷迷糊糊地從夢鄉中醒來,眯眼看清是誰後,狠狠皺了皺眉:「幹嘛!吃火藥了你?」
「我懶得跟你廢話!」他眉目間具是焦躁,「快說!明月去哪兒了?!」
「哈?」庭筠覺得莫名其妙,但還得維持安筠目中無人的調性,不耐煩道:「這誰啊?我都不認識,你問我幹什麼?」
說著就想甩開白淵的手,卻被他攥的更緊,「你少給我裝!」白淵逼近,「醫師說她剛醒就來找你了!非要親自來同你致歉!你會不知道?」
「哦——想起來了。」庭筠挑眉,「那個低賤的兔妖……」
話音未落便猛地被白淵掐住了脖子按在床榻上,「嘴再不乾不淨的這條舌頭也別想要了!」
手下不斷收緊著力道:「誤會你的是我,有怨氣沖我來,針對她幹什麼!她傷還沒好利索就急急找來,你卻讓人在外頭凍了足足一個時辰!」
「有蘇安筠,你當真是好教養啊!」
【叮——恭喜完成劇情】
只餘下一隻手可以活動的庭筠反握住白淵的胳膊,不甘示弱地回擊,兩方妖力僵持不下:「比不得白淵少主,這樣隨意闖入女子的閨房,當真是不拘小節啊。」
白淵緊繃的神情一頓,目光鬆了一瞬,身下的場景便驀地映入眼帘,
柔軟如絮雲的被褥歪歪斜斜,只罩住了腰以下,仰倒而散開的烏黑長髮,有幾縷懶散地貼在暖玉似的肩頸和胸前。
她只穿了輕薄的衣裳,外衫松落在肘彎,露出了裡頭西子色的襦裙,裙頭處繡著殷紅的梅,開的最盛的那朵,枝丫延伸到微微起伏的山丘,山丘落滿了細膩的雪。
少女白皙的臉頰因反抗和激動而染上了淺紅,交錯的墨與白里,唇上那一抹色彩亮的扎眼。
白淵瞳孔放大,燙手一般火速甩開她,急急退了幾步,後腦勺還撞到了掛著的香薰鏤空球,引得庭筠好笑地嗤了一聲。
尊貴的青丘少主哪兒受過這種委屈,氣急敗壞地瞪了庭筠一眼:「誰讓你熏這種濃的香的!嗆死了!」
「白淵少主,那裡頭是空的好嘛?哪來的香給您嗆呀?」庭筠理了理衣裳,撫上被掐痛的脖子,
「要是不想再吵,那麻煩您把事情講清楚,不要沒頭沒腦的就劈頭蓋臉一頓恐嚇。」
白淵剛想回懟,又生生咽了回去:
「侍衛說明月來的時候,分明叫人去通傳了,結果卻硬是讓她在屋外站了一個時辰,才等來你的侍女,真是好大的臉面啊!」
白淵擰眉,「而她被你侍女帶走後,就再未返回過!」
「鬧夠了就把人還回來,恃強凌弱、欺善作惡,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你真當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嗎?」
他身上霎時妖力湧現,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庭筠暗嗤,沒想到「安筠」這個惡人也有替人背黑鍋的一天。
她依舊懶懶散散地回道,「由得你信不信,這件事我壓根不知道,我吃了藥就一覺睡到了現在……至於你那什麼明月,還不值得我費什麼多餘的心思。」
她朝外喊了一聲:「青蘿。」
很快便有腳步聲傳來,最後停在了燎爐邊。
「今日可有什麼人來找過我?」庭筠問道。
青蘿恭敬回話:「有位姑娘來找過少主,但似乎是……手底下的侍女們忙忘了,便沒能及時稟報於我。我路過西院時才瞧見那姑娘,聽了她來意後便告知她,少主今日身體不適不便見客,她聽後也就離開了。」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還請白淵少主明鑑。」
「那她有說去哪兒嗎?或者往什麼方向去了?」白淵焦急追問。
「奴婢不知。」青蘿還是有些懼怕白淵,一直低著頭,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不過……那姑娘臨走前,問我何處能買到高香……」
「高香?」白淵皺眉。
「關於這個奴婢自己也不太清楚,所以便如實說了……之後的情況,奴婢就不知道了。」
白淵按了按眉心,剛想擺手示意青蘿退下,眼中卻突然一亮。
庭筠將自己重新塞回被子裡,白淵是個聰明人,肯定也猜到了,明月大概是準備去寺廟。
「行了,和我沒關係了吧?」庭筠美美躺下,「慢走不送。」
卻猝不及防和猛然轉身的白淵對視上,看著他桃花眼裡惡趣味十足的笑意,庭筠頓覺不妙。
果然,在他瞳中金光一閃後,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起來,原本要躺下的動作硬生生停住,然後像被肆意拿捏的泥人一樣,直起腰,抬起手臂,指了指架上的衣物,又指了指青蘿。
但她口不能言,發出連制止的聲音都做不到。
「沒點眼色嗎?你們少主要和我一起去找,還不快給她更衣?」白淵瞥了庭筠一眼,捉弄十足地翹了翹嘴角,一甩大氅,帶過輕薄的床簾,轉身走去了外寢。
這狗東西!竟然給她下青丘的魅術!
庭筠看著自己機械地掀開被子、下床站定,任由青蘿換了衣服,意識像是浮在上空,觀影一樣目睹這一切。
「她」穿好大氅,走到白淵身邊,白淵勾了勾手,「她」便跟在他後頭,一步步邁出屋子、南院,直至出了府邸,術法也沒有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