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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了給你做傀儡,都受傷了,你快點哄哄我。」
她的指間布了一些刀痕,右手那根被紗布纏住的食指,微微滲出了血。
「好可憐哦。」庭筠半握住那隻手,吹了吹傷口,毫無感情地平鋪直敘:「痛痛飛飛。」
玄彧愣了愣,隨後埋在她肩頭悶笑,吐息顫在一處,熱烘烘的。
「你好敷衍,我不滿意。」她說道,「我可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做完了,你要給我點獎勵……」
「你想不想離開這裡?」
庭筠突然很是認真地問道。
「不想。」玄彧毫不猶豫地回答,又立即補充道:「因為你在這裡。」
庭筠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似乎有點高興?她指間匯聚上點點星芒,玄彧手上的傷口便迅速開始癒合。
「那換個問法,你想不想和我一起離開這裡?」
她偏過頭看玄彧的反應,那些星芒的光點似乎雀躍在她眼中,但隨著治療的完成,星芒消散,那光便似乎被瞳色吞噬,又變成了寂靜的模樣。
玄彧垂下眸,反握住她的手:
「我當然願意。「
——
會盟第二天,各位賓客受邀在聖山參加一系列會盟相關活動:射藝比賽、祭祀求勝以及最後的宴會。
雖然庭筠知道他們攻打青丘不會成功,但還是有些擔心青羽一族,她之前跟玄淵坦白說知道他想要青羽的藥物資源,但其實還有一個,就是青羽是虺蛇通往青丘的必經之地,爭取過來是十分必要的。
但庭筠當時沒說,因為她一個「女人」對這種事太敏銳了,可能會引起玄淵的注意。
如果虺蛇註定失敗,那青羽會怎樣?
畢竟她被「父親」親自下了毒,現在還需要那邊的解藥來維持性命。
沉悶整齊的鼓聲打斷了庭筠的思緒,賽場上,兩色旗幟招展,這種有風的天氣,無疑為這射藝比賽增加了難度。
玄淵在她左手邊,下方是一些長老和幕僚。一位眯眯眼瞧著滿臉慈祥的老頭似乎懷念般開口:「玄淵啊,忽然就想起當年,你是何等聰穎勇猛的孩子,狩獵時遇到極為罕見的銀滄獸,大家都在可惜是正在分娩的母獸時,你毫不猶豫地一箭命中。」
「你當時是怎麼說的?哦,老夫想起來了。你說————
「野生銀滄獸天性難馴服,成年體得之無用,不如從小培養其幼獸,將其馴化。」
「而後你更是出人意料,竟將兩頭成年銀滄獸連同幼崽一同帶回。原竟是以母獸與孩子做餌,將父獸引入設下的圈套,一網打盡啊,妙哉妙哉,老夫佩服至今。」
這位長老是前領主的左膀右臂,聽說是歷經了三代虺蛇領主。
他慢悠悠地講述,語氣似乎恭敬而敬佩,但知道那段不光彩往事的眾人,皆知他真正是在陰陽什麼。
罵玄淵冷血無情、自小殘忍不堪,說他弒父殺母、得位不正。
庭筠心中輕嗤,那你賣主求榮、拋棄髮妻的時候,怎沒羞愧而死呢?而且還賣的兩任主子、拋的兩位妻子。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會子來比什麼誰更品德高尚。
玄淵依舊是那副清冷平靜的模樣,放下茶盞,淡淡笑著,並未說什麼。
「邢長老怎麼今日未帶孫女前來?不久前在青羽,曾偶遇過你們,瞧著您十分寵愛她,她也黏您的很。」庭筠面露天真。
玄淵一派的人立刻接話道:「邢長老不曾有孫女呀?旁系似乎也沒有年紀相仿的。」
「啊?怎麼會,她孫女看著大概比我小上一點點,我記得很清楚,她額心還有孔雀羽一般的異形花鈿呢。」
「唉,蘭夫人誤會了,那是邢長老的第,第幾房來著?哦,第六房小妾。」
眾人紛紛遮掩似的喝茶吃果,有的人沒忍住還笑出了聲。
邢長老臉色難看,臉上的溝壑愈加深了些許。
玄淵眼角眉梢溢出了笑意,餘光瞧了庭筠一眼,看到她桌前吃見底的森玫果,默默地將自己的那份移了過去。
「各位,比賽就要開始了,恕我失陪。」他起身就要去換衣上陣,這時,卻有侍衛過來急急稟報導:
「領主,赤旗那隊,有人不知為何突然劇烈腹痛,大概無法參賽了。」
下一刻,有道有些懶散的女聲,從玄淵身旁響起:
「我來替他。」
第30章
庭筠換好騎服, 翻身上馬,遠遠瞧著剛才在她座位旁添置茶水的侍女,捂著肚子不舒服一般快速離開了宴席, 拐過彎人少後, 瞬時恢復了「健康」。
看來是去給主子通風報信了。
庭筠雖然想借雪荷的手脫身,但卻並不想忍受污名地脫身。
所以, 她不會乖乖呆在那裡等待比賽結束,掉入雪荷設計好的圈套。
其實主要是,這比賽的獎品她還蠻喜歡的。
反正都是要找理由拖到比賽結束的,這個空子鑽鑽怎麼了。
隊伍兩陣以待, 隨著一聲敲鑼, 駿馬飛速入場。第一回合是團隊配合, 箭頭換成了綁著裝有特質石灰的布疙瘩,只要射中對方隊伍中,那位手綁各自旗幟顏色布條的, 即為勝利。
攻擊只能用箭, 防守——也就是攔下對方的箭,可以用非妖力的其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