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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食物和水都被搬到小團體那邊,剩下的人有點生氣。
他們默許對方襲擊地鐵的工作人員,是因為對方說過會將弄來的物資平分給所有人,但對方現在卻並沒有這麼做。
有人壯著膽子上去問:「你們不是說好給我們食物和水的嗎?」
小團體的人異常囂張,他看了那人一眼,語氣散漫:「是嗎?我不記得了。」
那人氣的倒仰:「你們怎麼不講信用?!」
對面染著黃頭發的男人哈哈大笑:「信用?信用算什麼?」
「都現在這個世道了?你還跟我講信用?這群工作人員倒是挺講信用的啊,還不是被你們給拋棄了?你們是沒看見啊,躺在地上,真可憐...」
被羞辱了一頓,那人臉上一會青,一會白的,最後還是無法忍受這種羞辱,拂袖而去。
小團體嘻嘻哈哈,開了好幾瓶水,喝了起來。
這種對立沒有持續多久,小團體裡面能打的人很多,不少上去想要理論的人都被打了一頓,甚至還有人被打成了骨折。
這個節骨眼上,被人打骨折,和被判死刑差不多。
剩下的人眼看情況不對,立刻改變方向,開始拍小團體的馬屁...
之前再自己帳篷裡面藏了很多物資的男人很早就投靠了小團體,因此不僅保住了自己的物資,還能一掃之前夾著尾巴做人的樣子,在地鐵站裡面橫著走。
直到這個時候,剩下人看著手裡面幾乎沒有水的空瓶,心中才生出後悔的情緒來。
相較於這群人的霸道專權,地鐵工作人員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早知如此,他們絕對不會允許這群人去襲擊地鐵工作人員的!
但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早知道?
只剩下一片余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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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在意被綁在房間裡面的工作人員,或者說,他們是有意想要將人活活餓死。
從昏迷之中醒過來之後,幾個人望著彼此身上的粗麻繩,心中一陣悲涼。
一個女生道:「接下來怎麼辦?」
另一個年長一點的男人疲憊地靠在牆上:「真是好心餵了狗。」
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他們用力推醒剩下的同事,開始自救。
女生費力地從自己的鞋子裡面拔出一片小小的刀片,花費大量的時間將同事手上的麻繩割斷。
對方雙手解綁之後,立馬轉過來,將綁著其他人的繩子解開。
女生將刀片藏回自己的鞋子裡,憂心忡忡道:「咱們只有這麼幾個人,又打不過他們。」
年長者很是沉穩,他揉著酸痛的膝蓋:「咱們不和他們打。」
剩下的人目光齊齊看向他:「劉叔,你有什麼好主意?」
劉叔揉著腿,摸到房間的角落,然後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打開了其中一塊瓷磚。
瓷磚之下,放著一個大包。
眾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唉,我就想著有這一天。」劉叔嘟嘟嚷嚷,「誰來幫我一把,我這老骨頭,實在是沒勁兒。」
女生三兩步上前,將藏在地磚裡面的包拽了出來。
打開這個黑色的背包,裡面放著十五瓶水,十包壓縮餅乾。
女生高興道:「可以供咱們吃喝一周多了。」
一個同事結結巴巴道:「其實我也藏了...我把東西藏在隔壁控電室的隔板下面來著...」
剩下的同事由陸陸續續報出自己藏物資的地點,還有人說,當初軍隊搬物資,其實還留了一部分在總控室...
細細算下來,這些東西都夠他們用上一個多月了。
一行人誰也沒有提要重新回到地鐵站的話,他們被關在這裡面好幾天了,並沒有任何人來看他們。
資歷最老的劉叔說,他們可以順著地鐵軌道一直往前走,走到下一個站台。
他們在一塊工作了很多年,知道劉叔是個很靠譜的人,於是所有人都背上背包,帶上所有能帶的物資,挑選了一個安靜的時候,悄悄打開了門,跳下站台,走進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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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未然心血來潮,打開監控查看外面的情況。
監控能拍攝到的地方,呈現一片寂靜。
沒有人路過,也沒有動物路過,純粹的安靜。
太陽似乎一直都掛在天上,監控的影片內陰影從來沒有移動過,她望著屏幕,甚至感覺到空間在扭曲。
太熱了。
這個念頭跳出來,顧未然談了一口氣。
放在邊上的收音機,這段時間還在斷斷續續地播報一點新聞,有用的內容並不是很多,但有總比沒有好,放著聽聽也就當增添一點人氣了。
有這麼一點聲音在,總覺得那個美好的世界離自己是不遠的。
「S城兩處避難所起火...倖存...請自行前往...」
或許是因為無人維護,收音機的信號很差,播放的時候會存在一點雜音,但並不很影響。
顧未然放下面前的書冊,她無心看裡面的內容。
「兩個避難所起火,剩下的能有幾個倖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