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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人們發現事情的變化有點出乎意料了。
白霧盤桓在周圍一整夜,不但沒有散去,反而還越來越濃重了!
昨天的時候,勉強還能夠看清不少東西,今天的白霧比昨天濃了起碼三倍!
顧未然從床上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算走到窗戶邊上,查看情況。
昨天還宛如綢緞一般的白霧,今天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堵牆。
厚實又濃密。
她從空間裡面取出一支強光手電來,打開開關,照向窗外,強光手電的光束穿透性很強,但這時候,也就堪堪將顧未然前方五、六米的區域照亮的樣子。
沒有強光手電,大約只剩下兩三米的可見度。
她將手電塞回自己的空間裡面。
天災的發展已經徹底和她上輩子的經歷背道而馳,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這裡,顧未然巡視了一番自己的空間。
各種各樣的食物仍舊將那一方空間填的滿滿當當的,一家人用水方面還挺節省的,大量的儲水罐還堆在角落裡面,桶裝的礦泉水也一樣。
黑色的suv靜靜地停放在空間的角落裡面,顧未然為了能往空間裡面多放一點物資,車子上的空間也沒放過,後備箱,座位上放的全是物資。
至於燃料,前不久才補充過一次,這是最不用擔心的。
在一堆物資之間,顧未然精確的尋找到了自己前不久才用過的衝鋒舟,她將對方從空間裡面取出來,打滿氣,才再次塞回空間裡面。
她又熟悉了一遍各種用具擺放的位置,確保需要使用的時候能一下子就拿出來,做完這一切,顧未然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往樓下走。
她不確定這艘遊艇能不能在危險發生的時候保留下來,她要為全家人再留一些後手。
白霧的影響不是立刻就顯現出來的,直到中午,先前還笑著說這白霧一點而都不危險的人就笑不出來了。
能見度降到兩米的時候,通常都會實施交通管制,車輛不許上高速,那些已經在高速上的車,也要就近尋找停靠點,等待這一陣濃霧散去之後才能夠繼續通行。
但現在沒有人能過夠實行交通管制,將所有人都給管束起來。
於是,船撞船的情況就發生了。
一旦發生,有時候就不是單純的兩條船相撞,而是連環「船禍」了。
十幾條船撞到一塊,直接將最中間的一條小木船的船底艙給撞破了,冰涼的海水爭先恐後地擠進那個缺口,占領裡面寬敞的空間。
穿著人聽見自己家船發出不詳的「咯吱」聲,立馬就跑去查看,然後就看見了不斷灌進來的海水,他大叫著,跳下去,拿起木瓢,使勁兒地將水給往外舀。
但到處都是水,怎麼能夠舀得完呢?
原先還在船艙裡面的家人聽見了他的呼喚聲,連忙趕來支援,還找來木板,想要將船底給修補起來,但這艘木船本來就已經是幾十年的老船了,四處都很脆弱,要是將木板貼上去敲打兩下,或許整塊船底會破一個更大的口子也說不定。
男人舀了半天水,卻發現艙底的水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已經漫過了他的小腿肚子。
他不得不承人一個現實。
這條老船,將會在不久之後徹底沉進水裡。
挽救,已經是無濟於事的了,他意識到這件事後,幾乎有點絕望了,但他還是振作了起來,衝著家裡人招呼道:「快點,快點收拾東西!到別的船上去!」
家人惶惶不安地將船上的物資搶救下來,裝進背包,或者是提在手里,再有的,乾脆掛在自己脖子裡面,跳上別家好心人的船,在濃重的白霧裡面,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的船一點點往下沉。
心裡仿佛在滴血一樣。
那沉下去的簡直就不是一艘船,而是他們全部的希望。
好心人正關切地看著他們,詢問他們之後的安排。
男人望著自己濕漉漉的小腿,迷茫地尋找不到自己的未來。
因為濃霧出現,而被意外撞沉的船隻數量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到處都有人在扯著嗓子嘶喊:「別再往這裡來了!哎!這裡到處都是船啊!」
但只能聽見聲音,完全看不見人影和船。
還有一些人仗著濃霧,能見度低,就動了歪心思,悄悄跑到別人船上去,偷別人晾曬在外面的魚乾。
先前因為食物來源充足,而沒有設防的人頓時就不幹了,一邊扯著嗓子罵偷東西的人,一邊招呼同船的人,快點將船划走,別再同人擠在一塊,免得還遭人偷。
一時之間,這個靠著魚類好不容易維持了一點平衡,維持了一點信任的聚集地,漸漸地就散開了。
還有人望著自家空空如也的晾衣杆痛罵:「短袖你都要偷!窮瘋了是吧!」
他看見自家船邊上出現了一點近乎透明的痕跡,心下火大,一腳踹了上去,將那東西踢進了濃霧裡面,隨後罵罵咧咧地回到了船艙裡面。
坐在竹筏上,望著自己手裡面的短袖,男人樂呵呵的,完全沒有將那一頓臭罵放在心上,這年月,被罵又不會少塊肉,這衣服和肉可是結結實實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