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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的情緒還是很好處理的,畢竟他們還沒有直面那些生物。
幾乎要陷入絕望之中的,是那些住在第一層,充當監獄裡面的傢伙們。
不遠處牆外面傳來的,晝夜不停的抓撓聲簡直就像是一把錘子,不斷捶打著他們腦袋裡面那根脆弱的神經。
房間裡面的空氣並不那麼流通,只有幾個電風扇掛在牆上,吹動著裡面渾濁的空氣。
每個人的面色都很難看,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細小的摩擦都會被無限放大。
僅僅只是因為拿飯菜的時候多看了對方兩眼,就被認為是在挑釁對方,瘦小的男人被幾個人抓住了衣領子,按在地上狠狠地捶打了起來。
被毆打的人發出了悽厲的慘叫。
站在門外遞飯菜的兩個軍人看見這情況,愣了一下,連忙喝止道:「你們幾個!快點給我住手!」
站在裡面的人只是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就繼續對著中間的男子拳打腳踢起來。
幾個人顯然絲毫沒有將對方的警告聽進去。
眼瞅著地上的男人的呻/吟聲越來越痛苦,其中一個年輕些的軍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放下手裡的東西,迅速走到鐵欄杆附近,大聲呵斥道:「叫你們停下來!聽見沒有。」
或許是真的壓抑了太久,急需發泄心中的怒火,哪怕對方已經站在了自己附近,幾個人依舊沒有停手,瘋狂地毆打著面前的人,甚至還有人扭過頭來不屑地看了年輕軍人一眼,狠狠啐了一口:「就你也來管我們?分完了飯趕緊給老子滾蛋!」
這一番話激怒了年輕的軍人。
熱血上頭的時候,平日裡前輩們的話語他全都給忘記了,年輕人向前走了幾步,抽出掛在腰間用來警示的警棍,狠狠打在欄杆上面。
警棍砸在欄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或許是他臉上的怒色做不了假,或許是著巨大的聲響將對方震懾住了,裡面幾個人竟然真的停下了毆打的動作。
被打的男人眼看自己得救,手腳並用地從人堆裡面爬出來,貼在欄杆附近,一邊啜泣著一邊伸手去拽年輕軍人的褲腿:「多謝你啊...要不是你,我就要被他們打死了..」
後面拿著飯盒的老軍人看見後輩過於靠近了鐵欄杆,又看見衝著他過去的男人,下意識就覺得不妙,放下手裡面的飯盒,就要上前將對方拉開。
但他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幾秒鐘。
年輕軍人只覺得小腿處一陣強烈的刺痛感,低頭看過去,就發現剛才還看起來十分可憐的傢伙已經不再是剛才的那副面孔了。
他衝著年輕軍人露出一個堪稱猙獰的笑容,更加用力地將手中的斷刺往對方的肉裡面扎進去。
鮮紅的血不斷地從傷口裡面流出來,打濕了他的手。
軍人想跑,但男人已經伸出另一隻手牢牢抓住了他受傷的那條腿,他狼狽地摔倒在地上,同伴大吼道:「你們這群敗類!你們放開他!」
但關在鐵欄杆裡面的人並不在乎對方是如何罵自己的,後面的幾個男人擠到前面來,七手八腳地搶在對方趕過來救年輕軍人之前,搶先將對方控制了起來。
那根扎進他腿裡面的斷刺被拔了出來,抵在了他的腦袋上面。
看著不斷逼近的軍人,幾個人大吼:「後退!不然我們就把這東西扎進這傢伙的腦袋裡面!」
看著面露痛苦之色的同伴,年長些的軍人只能不干地向後退了幾步。
「該死的,這人身上沒有鑰匙!」
搜索了一通,並沒有從年輕軍人身上找到能夠打開鐵欄杆大門鑰匙,一群人罵罵咧咧地抱怨著。
他們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年長軍人身上。
其中一個長相陰沉的男人緩緩開口道:「鑰匙是不是在你身上?」
鑰匙確實在他的口袋裡面,但用腳趾頭想都能想要這群人要鑰匙是要去做什麼,他望了望裡面或站或坐的一群人,眼神閃爍了幾下,他不能把這群兇惡之徒放出來,去禍害避難所裡面的普通民眾。
因此他故意緩緩道:「我們倆只是負責送飯,能開這扇門的鑰匙並不在我們身上。」
被困住動彈不得的年輕軍人聽見這句話,也緩緩放鬆了下來,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固然讓自己感到害怕,但為了自己活命而讓無辜的群眾直面危險,他還是覺得維持這樣的狀態更好一點。
面色陰鬱的男人上下打量了男人幾眼,狐疑道:「你沒有在騙我吧?鑰匙真的不在你身上?」
年長軍人面對質疑,臉色不改,淡定道:「真的不在我身上。」
對面的人點點頭,看上去是相信了他的話語。
但下一秒,他從背後拿出了另一把斷刺,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狠狠扎進了年輕軍人的大腿裡面。
這一下扎得極深,鮮血瞬間將深色的褲腿打濕,年輕人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雙臂被牢牢地綁在鐵欄杆上,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繩索的束縛。
男人笑著將那斷刺一點點從血肉裡面拔出來,他故意放慢了動作,只為了欣賞對方臉上痛苦的表情:「你的同伴說鑰匙沒有在你們身上的,你告訴我,鑰匙究竟在不在你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