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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載著傷員的護航艦上正一派繁忙的景象,全船上上下下就沒有幾個閒人。
那些從快艇上被拉下來的大木箱,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拉到了這條護航艦上來。
穿著深色軍裝的戰士們正忙著把這些箱子撬開。
森森的冷氣從掀開的蓋子裡面冒出來,將戰士們的手指染上一縷霜白。
被保溫材料和防震材料層層包裹起來的橙色試劑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透明的玻璃試管裡面。
這些尚未經過處理的試劑,被匆匆交到了醫生們的手裡。
按照培訓時候接觸到的規矩,他們應該先將這些還很冰涼的試劑放置到比室溫只低幾度的時候再使用,那時候試劑的效果會更好。
但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醫生們毫不猶豫地用針筒將那些橙色的試劑打進了患者的體內。
冰涼的藥液甫一進入身體,打針的人身體都跟著顫動了一下,太冷了,感覺藥液每在體內推進一寸,那一寸的身體就跟著結冰了一樣。
很怪異的感覺。
但所有人都很高興。
不就是冷一點兒?跟命比起來這點事情算得了什麼?!
前前後後其實經歷的也不過就是十幾分鐘,但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出了一身大汗。
度秒如年也不過如此。
症狀最嚴重的那個人,在打完試劑之後的半個小時內也出現了明顯好轉的跡象。
傷口處流出來的也是正常的鮮紅色,看著那紅色,在場的所有人都激動落淚了。
那些只打了一部分試劑的人也被拉著補了一針。
接下來他們只需要在護航艦上面待一周,徹底排除轉化的可能之後,就能夠各回各家了。
聽見這個消息之後,在場的人都哭了。
情況穩定下來之後,眾人開始著手處理剩下的事宜。
另一個好消息也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裡面。
先前那條發狂的鯨魚的情況穩定了下來,先前肉眼可間的白骨化進程停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詭異的痛楚停止了,這條鯨魚也不再翻滾,而是揚起還很正常的上半身,靜靜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外界保持了某種詭異的平靜。
人們自然明白,鯨魚也是白骨病毒的受害者,若非這種病毒,它不會在海面上打滾。
但它也是導致這一切慘案發生的兇手。
不少船隻都因為它掀起來的巨浪而撞擊到一塊,變成了漂在海面上的碎片。
失去家人,失去朋友。
不僅是目睹,更是親身體會,自己愛的人在不遠處的海水之中,掙扎著求生,但最後逐漸死去。
無能為力。
甚至他們自己也差點死去。
最後它活了下來,他們卻永遠離開了。
悲慟到極致的哀嚎撕裂了這種平靜,將周圍的人們扯進情緒的漩渦之中。
這場突如起來的災難就此結束了,但很顯然,它的影響還沒有完全結束。
之後的收尾工作還需要人們去忙活,大約需要忙活很長一段時間了。
穿著軍裝,套著救生衣的戰士們在海面上忙忙碌碌,時不時從海水裡面打撈起一兩片船隻的碎片。
都是木頭,曬曬乾還能用來當燒火柴用。
穿著到處穿梭的深綠色軍裝,人們的安全感漸漸回攏,周圍還算完好的船隻漸漸散開。
顧未然將那幾個試圖打劫自家的傢伙直接打包塞了過去,完全不考慮會不會給郵輪上的工作人員們增加多少工作量。
海面微微晃動著,那艘停在西南方向的護航艦,在一起欸混亂終止的時候,緩緩靠近了這裡。
他們被迫停留在原地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沒燃油了。
他們是臨時改道過來的,如果按照著原先的方向行駛,雖然也會停在半路,但郵輪那邊會派人來接應。
之前那會時間太緊迫,搞得兩方都沒能好好溝通,這才導致了差錯。
還好最後還是趕上了。
向對方表達了謝意之後,Y省的最高領導人,也是這艘郵輪上的最高指揮長,大手一揮,直接把對方的油箱給裝滿了。
這還不算完,對方臨走的時候,他們還塞了好幾桶燃油給對方。
沒辦法,誰叫他們就這玩意比較多呢。
顧未然,顧未然挨了一頓罵。
或許也算不上罵,父母說的更多的還是讓她自己小心,不要以身犯險。
若非事出突然,顧未然肯定是不會管這些事情的。
作為跟著姐姐一塊犯事兒的顧書然自然也沒逃掉,老老實實地站在牆邊聽完了來自父母的絮叨。
不過說實話,被發現的概率實在是不大。
且不說那會場面多混亂,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還在周圍環境上面。
周圍那麼多人,那麼多船堆在一塊,聲音又是從半空中響起來的,周圍也不少比他們這條郵輪還高端的船,想要鎖定他們,那是難上加難。
郵輪那邊倒是有心,想找這位提供了幫助的人出來,給的獎勵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