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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南愣住了,手都沒了動作。
「你抱著我我踏實。」段安北走過去替他開了門,沈蔓已經下了樓,他邊走邊說,「其實我一直挺怕,你自卑什麼的,讓我覺得不踏實,好像馬上就要天降狗血,來一句『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只有聽見你的心跳和我一樣快的時候我才覺得你應該捨不得跟我分手。」
當初陳念南惡狠狠說「他是不能動的」的樣子太讓人心動了,那種踏實段安北描述不來,太瘋狂了,像嗜血的魔王只對自己收起獠牙,段安北為它震顫,也很珍惜這份被愛的特殊。
樓梯很短,段安北說個話的功夫兩人就到了一樓,陳念南想接話也不合適了,只能沉默地走到餐桌邊坐下,努力壓下胸腔里止不住地震顫。
段安北跟他說過自己這個狀態給他的壓力,但沒說過這種「怕」,陳念南忽然就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做的不合格了。
段安北給他的安全感太甚了,一直在表達愛意,自己再怎麼自卑,也沒想過段安北會跟自己提分手,但安全感得是相互的。
陳念南攥了攥筷子,伸手夾了個蝦,剝了放進段安北的碗裡。
沈蔓和段興對視一眼,看了看自己因為一個蝦就被逗樂的傻兒子,默契地低頭吃飯,裝作看不見。
晚上的時候他們的傻兒子就貓進了陳念南的房間。
次臥都是酒店風,兩張桌子一張床,段安北悄沒聲溜進被窩,在陳念南後面蒙住他的眼睛:「打劫。」
「劫什麼?」陳念南在他的手指上摸了摸。
「劫色。」
陳念南笑了聲:「怎麼劫?」
後頸覆上層柔軟的觸感,「啵」的一聲:「這樣。」
陳念南沉默兩秒,手緩緩地伸到剛剛被親了一口的地方:「......有點用力。」
段安北嘚瑟:「年輕人,體力好。」
陳念南嘆口氣:「你夜盲嗎?」
「不啊。」段安北莫名其妙。
「那你......」陳念南頓了頓,「沒發現你親的不僅用力,還有點上面了?」
身後一片死寂,而後爆發出一聲驚呼:「我靠!」
床頭燈「噠」的一聲被打開,段安北看著陳念南後頸上的紅印子:「怎麼辦?」
這個印子的位置太絕了,沒有高到能讓青茬和頭皮過渡一下的高度,也沒到任何一件衛衣,哪怕是套頭衛衣能遮住的低度。
陳念南翻了個身正對他,無辜地攤了攤手。
讓沈蔓和段興看見是無所謂的,頂多是給個沒眼看的白眼,但明天一大早他們就得去成芙家,來來往往多少人,不可能沒人注意到這個。
「沒事。」陳念南又摸了摸那個印子,「明天可能就消了。」
這個安慰沒怎麼奏效,因為第二天的時候它不僅沒消,還更紅了,一大塊,深秋的毒蚊子絕對咬不出的效果。
段安北絕望地看著印子,陳念南說沒事兒,讓他給自己找件帶帽的衛衣,雖然還是沒遮住,但也沒那麼顯眼了。
兩人拿著禮物往成芙家走,到了的時候已經挺多人了,零食炸雞飲料滿滿一地擺著,飛行棋、鬥獸棋,所有人都圍著茶几席地而坐,陳念南和段安北把禮物遞給成芙,也坐在一塊兒。
「南哥北哥。」王鵬鷹拿著兩副牌招呼他們,「鬥地主玩嗎?」
段安北被他的稱呼逗樂了:「你直接叫南北哥算了。」
「也行。」王鵬鷹自己也笑了,「太逗了你們的名字。」
看一圈都是不熟的人,兩人乾脆就接了王鵬鷹的牌,但幾局下來王鵬鷹就受不了了,指著陳念南:「大家都是兄弟,你只給安北一個人餵牌是什麼意思!」
陳念南淡淡抬頭:「有這麼明顯嗎?」
王鵬鷹看看段安北手上僅剩的一張牌,又看看作為段安北上莊的陳念南,最後目光投向地上被陳念南扔出的「3」。
他氣得手都在抖:「他是地主啊!!!」
陳念南「哦」了聲,把「3」拿回來,換了張「5」。
段安北美滋滋扔下手裡的「7」:「又贏啦!」
「沒法打了。」王鵬鷹萬念俱灰,「明明都是兄弟......」
他這幾嗓子喊得太大聲,在前面的丁肖都扭過頭看他,眼裡充滿了對愚蠢的鄙夷和對王鵬鷹的同情。
陳念南自認理虧,低頭撿牌洗牌,旁邊有人走出去上廁所,繞到陳念南後面的時候,陳念南下意識往前挪了挪,給人讓出道。
最後一張牌撿在手裡,陳念南的脖子突然被點了點:「念南,你這裡......」
陳念南頓了頓,若無其事地摸了摸那塊印子:「怎麼了?」
「......好像被什麼蟲子咬了?」對方看了看陳念南腳邊的雞尾酒,「不會是酒精過敏吧?」
「誰?誰酒精過敏?」成芙端著盤水果衝過來,一句話就吸引了整間屋子的人的注意力。
陳念南:「......」
段安北:「......」
沉默半秒,陳念南淡淡地說:「沒有,昨天被只貓撓了一下。」
段貓北:「?」
他艱難開口:「對,我家樓下的小野貓,鬧騰。」
「貓......能撓出印子?不都是指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