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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恩聽到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怎麼會,我是無意中看到一個案子的報到才知道你在這邊,不過我也就知道這麼多而已,你不要這麼多想……」
他說著把剃好的魚肉放到金初晚碗裡,他的笑容一如既往溫柔又包容,這讓金初晚覺得自己好像個疑心重又不體貼還沒什麼本事的無能丈夫。
金初晚沉默了會,她看了眼正在撥蝦的江臣,把自己的碗挪遠了點。
「你吃自己的,我不用你照顧。」
江臣輕笑了聲然後點了點頭,他把蝦扔到自己碗裡,然後挑眉看了眼依舊神色戒備的金初晚。
他拿起紙巾擦著手指。
「要不要喝點?」
李星恩聽到輕飄飄地瞥了眼江臣,「你想喝可以自己喝……」
而金初晚聽到卻點了點頭。
「OK。」
正好她現在因為成雅的事還有點鬱悶。
沒一會服務員送了酒進來。
而接下來的大部分時間,金初晚和江臣便一邊喝酒順一邊聊著這幾年的事。
李星恩瞥了眼兩人,淡淡的抿了一口,然後皺起眉。
他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喝的。
但他的動作被金初晚看到了,她笑了笑,「一口而已,怎麼臉都紅了。」
江臣看著也跟著笑起來,「我們李老闆是這樣,他的飯局,其他人都拘束得不敢說話。」
金初晚覺得很新奇,她看向李星恩。
「是這樣?」
李星恩有些鬱悶,他正了正色才反駁道:「別聽他胡說。」說完他按住還要繼續倒酒地金初晚,「你也是,少喝點,一個人在外面也沒人管管你……」
金初晚撐著下巴點點頭,卻把李星恩的手指扣開。
「就是說我都這個年紀了,你也少來管我,一點紅酒而已,我還不至於醉。」
李星恩依舊皺著眉,他看著她的動作不禁反問,「你還沒醉?」
說完他又掃了眼江臣。
兩個酒鬼喝多的樣子都差不多,撐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而他每次開口勸酒,就被這兩個人一起無視。
最後李星恩只能一個人喝悶茶。
「說實話,你們這次到底讓成家損失了多少。」
金初晚這麼問倒不是為了勸什麼,她只是單純的好奇,既然成雅都已經收拾包袱走了,說明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也沒什麼,只是在昨晚的股價波動後趁機收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而已。」
江臣笑著,他現在好像十分坦誠,金初晚問什麼他就說什麼。
甚至金初晚沒有問的,他也主動交代出來。
「而且,我已經算是網開一面,畢竟成秀承的車禍的事我都沒有做什麼文章,至於成雅,她頂多被董事會排擠一段時間而已,以她的能力要不了多久還會回去。」
說著他又給金初晚倒了一杯。
「所以你就別擔心了,無論怎樣,那都是我們生意場上的事,你不要夾在中間,會很難做。」
金初晚點點頭。
眼前的男人成熟而內斂,他變了很多,褪掉少年時的孤傲後,好像更加世故也更加遊刃有餘。
但她還是搖著頭輕聲道。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無論如何,當初能留學還是靠著成家的幫助,而且後來也受了不少被人恩惠,怎麼能說不問就不問。只不過我人微言輕,想問也問不了多少,最多就是盡力而為?」
江臣聽著沉默一會,他低頭笑了笑,那雙黑色的眸子看起來越發深邃。
「所以你當初真的是逃離我才要出國?」
他的聲音很平淡,只是在他問完後,李星恩也望了過來,他注視金初晚,看起來好像想知道答案,又太不想聽。
「是……也不是。」
金初晚撐著下巴,她想自己今天可能真的喝得有點多。
但確實還沒有到醉的地步。
至少她的思緒還是清楚的。
「海龜湯玩過嗎,就是當你的猜測既不是正確答案也不是錯誤答案的時候,裁判就會說『是也不是』。」
金初晚笑著。
時隔多年,他們都是成年人,現在他們已經不會輕易對感情羞澀苦惱了。
所以也變得更加坦然。
「其實更多還是因為我自己,你們不覺得嗎,小時候的我,總是有點……苦大仇深?」
金初晚說著習慣的抓了抓頭發,「我就是太計較一些過去的事,而另一方面,我覺得愛情很虛幻,我總是想,我沒什麼值得喜歡的,或者你們的感覺只是一時興趣,我會覺得那時候的愛情是奶酪陷阱,畢竟就算是現在,我們之間的差距也大的不得了……」
江臣靜靜地聽著,外面的陽光不知何時斜射進來,在房間裡留下一道整齊的光斑。
裝點用的陽日葵立在花瓶里看起來雄赳赳氣昂昂。
這是靠近海岸的一處餐廳,附近的遊客也很多,他們能聽到遠處遊樂設施傳來的尖叫和吵鬧聲。
李星恩下意識收緊的拳頭,終於也緩緩鬆開,他低著頭,又抬起頭,他視線里的金初晚好像沐浴在日光下的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