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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斷卦的電話的冉賢反覆看著手機, 目光顯得有些迷茫和混亂。
在須臾的凝滯後, 他擰起眉再一次撥通了電話。
這一次手機的提示音顯示機主已經關機。
冉賢眯起眼眸, 幾乎立刻他低聲罵了句「無恥」, 不過他也不打算就此作罷,換了個號碼再次打了過去。
很快, 剛剛伏倒床邊的江臣便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眼熟睡過去的金初晚, 黑色的眼眸里露出一絲厭煩,不過他還是擠出了一點耐心,把電話放到了耳邊。
很快手機里傳來冉賢略顯克制的嗓音。
「我現在有別的事情。」
冉賢說著鬆了松領口的蝴蝶結,身邊的車燈不斷閃著, 少年站在修長的身影沉沒在晨霧中。
「所以無論如何,你暫且幫我照顧一下金初晚,還有你和她說一下,等我忙完就會過去……」
冉賢剛剛說到這裡, 電話里便傳來嘟嘟聲。
他又被掛了電話。
冉賢他保持著通話的姿勢沉默了好一會, 最後還是沒忍住一腳踹在車胎上。
「這個沒教養的……」
冉賢緊鎖著眉,好一會才重新整理好情緒。
而幾乎同時,江臣也正垂著眼眸看向金初晚。
他把手機調到靜音, 隨手扔到一邊。
點滴還在繼續掛著,房間裡很安靜, 只有綿長的呼吸穩穩傳來。
直到目前為止, 江臣仍然不知道金初晚為什麼會選擇和冉賢在一起,她明明不是那種為了嘗鮮體驗戀情的人, 而他也不認為她是真的喜歡那個一向自傲小少爺什麼。
所以。
——為什麼呢?
總不可能是為了逃避他隨便選了一個人?
江臣想著,抬起手指撩開金初晚被汗水浸濕的髮絲。
少年的瞳眸漆黑又暗沉,動作卻克制而溫柔。
微微掀動淺色的紗簾,風裡帶著不合時宜的涼意,江臣嘆了口氣又站起身。
灰白的日光在隱匿在薄霧裡,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清晰明朗。不過半天過去,昨晚殘留在道路上得積水就好像沒有存在過。
金初晚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床邊的點滴已經被從撤下,屋裡殘留著消毒水的味道。
她撐著身體坐起身,之前那種沉重感已經退去很多,她對著空氣發了會呆,思緒才逐漸清明起來。
「醒了?」
突兀的聲音讓金初晚猛地抬起頭。
她的房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不過眼前站著的卻是異常憔悴的夏知河。
平時風度翩翩的青年,現在卻好像個失意的喪家犬,領帶是歪的,扣子是反的,一截襯衫搭在外面。
不過他本人好像也不是很在意,摸摸口袋似乎是想找煙,最後沒找到,整個人顯得更加頹了點。
「我說真心的。」男人說著回頭看了眼,好像不經意道:「我覺得上次那個小帥哥就挺好的,你要不就踹了江臣?大雨天的,一個小姑娘為了找他把自己弄生病值得嗎?」
金初晚語塞了一瞬,她剛想開口又被一聲嘆息打斷。
「我承認,江家少爺是長得人模狗樣,但是他對你好嗎?」
「聽哥哥的,這種富家公子只會把你當個消遣,趕緊踹了他,讓他滾蛋……」
眼前的男人口若懸河,金初晚敏銳的察覺到他言語之間的怨艾和詛咒。她看著對方期許的目光,只覺得不知所措又有些哭笑不得。
夏知河顯然是誤會了什麼,他似乎是自己有什麼怨氣無處發泄,現在開始想辦法讓江臣也不痛快。
金初晚突然覺得如果自己繼續沉默下去,他可能會繼續發散思維,於是她只好解釋道。
「你誤會了……昨天晚上我是受涼有點發燒,並不是愛而不得被人拋棄之類的……」
金初晚說完這句,夏知河終於閉上了嘴。
「還有我之前就想說,我和江臣是一起長大的,但並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金初晚說著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她現在已經恢復了很多,只是嗓子還有些啞。
夏知河剛剛發揮到一半情緒還沒有展開,他習慣的抬手推了推眼鏡,但他忘記自己的眼鏡已經被他遺落在洗漱台上。
「原,原來是這樣……」
男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目光也開始變得飄忽,正在他思索著怎麼應對才能減輕自己的尷尬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
夏知河此刻的臉色已經可以用灰敗形容了,他整個人好像癱了似得靠在門邊。
「我來看一眼大半夜不得不忍著醉宿來看的病人恢復得怎麼樣了行不行?」
聽到這話的金初晚隨即產生了一絲過意不去,她抓了抓脖頸,然後不自在地看向門口。
「那個……昨晚麻煩你了。」
此時江臣也走了進來,他掃了眼夏知河,然後把端來的午飯放在桌上。
「不用理他,他又不是白幹活,再說這個人平時也沒什么正經事,不是去酒吧就是約女人……」
江臣的話顯然是傷害到了夏知河,他立刻皺起眉,嚴正反駁道:「你不能因為自己找不到女朋友,就在女孩面前詆毀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