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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初晚無奈,她停下來看向成秀承。
「你……身上哪裡不舒服嗎?」
男人好像被她嚇到似的,顯得有些僵直, 可他又不肯開口,只是目光飄忽的掃向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金初晚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 很快又仿佛什麼都看到似的, 拉著人繼續走。
她是真的不懂醫學啊。
一個人失憶了而已,性格也會變嗎?以前那麼任性妄為愛胡鬧的人, 現在突然變得純情又懂事。
這樣合理嗎?
沒有人回答金初晚,而她手上還有許多工作,更沒有時間去調查研究。
不過今天還是有個收穫的,下午開庭的時候,金初晚發現之前那個跟蹤他們的那個人居然來旁聽了。
只是他坐在角落距離又遠,金初晚沒看清他的長相。
不過這也不重要。
進入的時候登記他的身份信息。
以後有需要的時候她可以調查得到。
開庭結束後,金初晚告別了當事人後,又去領還坐在裡面不肯走的成秀承,他像個傻瓜似的一直在東張西望,惹得警衛一直盯他。
「走了。」
金初晚看了眼手錶,剛過六點,倒是可以直接回家。
但是她想了想還是帶成秀承去醫院又做了個檢查。
醫生對著檢查報告看了一圈,只說他現在的狀況還算穩定,但是恢復肯定還需要時間,尤其是像他這樣的病人,需要更加用心的照顧之類的。
金初晚聽著點點頭。
成秀承聽著也點點頭。
他戳了戳金初晚的臉頰,那樣子有些得意:「醫生都說了,你要對我好一點……」
金初晚聽到,扭過頭:「怎麼,你的意思是我對你不好嗎?」
大概是當久了律師,金初晚的微笑總有那麼點例行公事的意思,成秀承被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眸盯著,突然就有些垂頭喪氣。
「你沒有對我不好,但是我總覺得你有點嫌棄我……」
金初晚怔了片刻,準備走的時候,她又不死心的回頭問了下醫生。
「請問……那個失憶之後人會突然變得極度敏感嗎?」
醫生的回答依舊模稜兩可。
「這個理論上說,人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但是他現在畢竟處於什麼都不記得的狀態,可能把過多的注意力集中你身上……」
金初晚最後還是放棄了較真。
仔細想想,雖然現在成秀承的狀態實在有些難講,但除了過分粘人,過分裝純,過分喜歡胡思亂之外,其他也沒什麼。
只要他恢復過來,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金初晚又想,其實他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畢竟是出了車禍。
所以她到底還是柔和了下來。
「你晚上想吃什麼?」她問。
入夏之後,來自印度洋上的東南信風穿越赤道來到這座島嶼。
但這風吹在身上卻有些悶熱和焦灼。
這座海上獅城四季如春,溫暖,濕潤,風雨不歇。
金初晚只是一時興起來到這裡,也沒想過能待這上四五年。
那天成秀承來的時候,金初晚還有些恍惚,明明闊別了這麼久,但他好像和以前一樣,看到她依舊是習慣的上下打量兩眼,然後嗤笑。
「什麼都行,我不挑食,我很好養活的。」
隨著男人扭扭捏捏的開口,不久前的那段記憶陡然定格,龜裂,然後碎成渣渣。
當初揚首傲慢的男人,現在像個委屈又顧家的小媳婦。
他好像很在意自己靠妹妹養活這件事,每天想著怎麼掙錢這麼省錢,怎麼讓自己看起來有用。
金初晚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壞人,她掃了眼周圍的人群,天還沒有黑透,但是燈光已經亮了起來,她拉著成秀承走在公路旁的人行道上,周圍是無處不在的綠植草木。
因而也伴隨著許多蚊蟲。
金初晚嘆了口氣,拉著成秀承闖過廣場進了的購物中心。
從頭到尾他都像個擺件似得隨她拉扯,不過他的臉上一如既往帶著迷茫。
「我們要去哪裡啊?」
金初晚掃了個商場,正了正衣領:「帶你去消費,讓你重新認識我的經濟實力……」
如果是正常的成秀承聽到金初晚這麼說可能會笑,但是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勁的勸金初晚不要衝動。
「我覺得我的衣服已經很多了……」
「我們還是回家吧……」
「晚晚……」
但是他的勸說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成秀承神情有些恍惚和混亂,他回憶著手裡這些的東西的價格,和金初晚付款時的淡然,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不過金初晚看他的狀態倒也不像有什麼不滿,反而是雙頰緋紅,好像有點想入非非。
「怎麼,衣服手錶不喜歡嗎?」
成秀承搖了搖頭,也沒有回答。
只是快到家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滿臉認真的看向金初晚。
「你說實話,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金初晚愣了下,回道:「就是……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