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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楠聲音很平靜,似乎將所有的悲傷掩埋起來,微微闔眸,讓人看不清內里情緒:「既然是夢,總是要醒的,就像很多人睡醒後不記得夢裡發生了什麼,從黃粱一夢中醒來,也會忘記夢裡發生的事,只會想起自己是誰,朦朦朧朧記得做過一些事,卻不知是什麼。」
「藥性不解,這一輩子你都不知道在那個夢裡發生了什麼,一輩子受它折磨,反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有人過來,你會第一時間懷疑,是不是跟那段過往有關,你是不是和這個人發生過什麼,有仇或是有怨。」
「得了解藥,你會想起那段時間荒唐過分的自己,做過壞事的,對自己更加憎恨厭惡,沒做過,對於這段時間的自我否定會覺得可笑,置疑自己,沒準本身就是自己懷疑的壞人……」
「黃粱一夢,不致命,卻是最邪惡的東西,它會亂你的心性,從而亂的你的命。」
宋采唐聽著夜楠講述,有些好奇,世間真有這樣的東西嗎?什麼樣的藥物結合,才會有這樣的功效?
她想不出來。
可正如她對自己穿越這件事心存敬畏一樣,對於不理解的事,她從不會一刀切的認為不可能,古代也很強大,也許……真就有這樣的東西。
「你是不是比廖星劍早回來?」她問夜楠。
夜楠笑了一聲,明明在笑,樣子卻像在哭,聲音沙啞:「宋姑娘還真是犀利,不留情面。沒錯,我比星劍早回來幾天,然後這件事,堡里上下眾口一詞,星劍……並不知道。」
宋采唐於是明白,新婚前一夜,夜楠去找廖星劍,除了給彼此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外,或許還想坦白。
她想告訴廖星劍這些事,完完全全,坦坦率率,不管廖星劍能不能接受,明天的婚禮還能不能進行,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誰知再以後,就是天人永別。
注意到夜楠神色似有不對,宋采唐輕聲問:「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麼?做過最出格的事,面對的人,一點模糊影子都沒有?」
「也不是全忘了……」夜楠苦笑,「全部一點都不記得,還怎麼折磨人?黃粱一夢會讓你記得做過最瘋狂的事,一些片段,一些畫面,身邊的人……也會一點點影子,是男是女,在一塊做了什麼……除了不知道對方是誰,長什麼樣子,別的下意識覺得很重要的細節……會記得。」
宋采唐果然犀利:「所以你當時,是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夜楠垂著頭,沒有說話。
宋采唐:「你們一起做了很瘋狂的事?」
夜楠手指緊緊扣著掌心,表情蒼白,透著痛苦。
沒說話,就是默認了。
宋采唐默默嘆了口氣,還是得繼續問:「那個人……是辛永望麼?」
「我……不知道。」
夜楠聲音沙啞,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手抵額頭,身體輕輕顫抖:「真的不知道……我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但辛永望手上有我的東西,我那一年出去辦事時新置辦的耳墜……」
不是在那段時間同她相處,根本拿不到。
「除了他……不會是別人。」
宋采唐看得出來,夜楠很痛苦。
她愛廖星劍,感情真切,卻因意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委身別人,還是心甘情願……
或許『夢裡』還做了很多大膽的事,讓她更加感覺羞恥。
「好啊夜楠,整天裝的那麼清高,原來竟然是這樣一個淫蕩賤婦!」
隨著高亢聲音,有人衝進了房間。
第183章 質問
削肩柳腰, 細眉媚目。
來的是析蕊。
析蕊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抱著孩子, 滿臉怒容,看到夜楠就罵:「枉你尊為夜聖堡大小姐,未來堡主, 來來往往的人見了都要行禮,客氣三分,誰知竟是這般品性, 人盡可夫!」
「既然都和別人睡了, 幹什麼不洗洗乾淨, 上別人的床,吃別人的飯, 憑什麼肖想我家星劍, 竟然還想嫁給他——你可真是好不要臉!」
夜楠手指緊緊絞著,臉色蒼白, 沉默不語。
「怎麼不說話了?以前不是且能說麼,什麼事都能給你講出個大道理,什麼時候你都占理,現在怎麼啞巴了?」析蕊雙目噴火,咄咄逼人,「看著我家星劍好性子, 看著我沒家沒靠沒倚仗, 所以就隨便磋磨欺負了是麼?不拆散我們, 你心裡就不舒服是麼?接受不了你的東西不要你了, 毀掉也不讓我們好過是麼?」
「賤人,夜楠你這個賤人!你怎麼不去死,剛才怎麼沒把你吊死算了,你怎麼還有臉坐在這裡!」
析蕊就像個點燃了的炮仗,怒火不停,字字戳心。
一層子人噤若寒蟬,安靜的可怕。
丫鬟冬芹有些不忍心,往前站了一步:「我們大小姐還病著呢……」
析蕊眉目厲厲:「生病又怎麼樣,病了就能犯錯麼!再說她那哪裡是病,她是該死!」
「可當初大小姐也是沒辦法,她中了別人暗算……」冬芹皺著眉,試圖為自家主子辯護,「造成今日結果,大小姐最不願意看到,大小姐從小到大,滿心滿眼只有廖公子一個人,咱們堡里上下,江湖朋友,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大小姐真的只喜歡廖公子,怎麼可能會喜歡別人!」
析蕊之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進了房間,華容,莊擎宇,還有辛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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