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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這是大宴,每一道菜品點心量都很大,要分很多盤,一個人不可能完成,大家必須要分工合作,甘氏的痛苦,可想而知了。
而且女人堆里,她也找不到男人幫忙。
祁言瞧著氣氛差不多了,打了個響指——雪上加霜。
每個人都有軟肋,甘氏這般討生活,不管聲評如何,自我認知如何,都是為了她的兒子甘志軒。甘志軒,就是她的弱點。
祁言不知道眼下甘志軒在哪,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要把甘氏的活動範圍圈好,保證不會有人打擾就行。編個瞎話,在消息難通,所有人都這麼說的情況下,甘氏也不會不信。
於是大廚房裡有了傳言,甘志軒得罪了大人物,怕是要有危險。
甘氏立刻慌了,想要求助,周邊沒有男人,沒辦法,只得拉下臉求管事媽媽,求臉面大的丫鬟,求她們幫幫忙,好讓她手上活兒能完,能出去找兒子。
她此次進來,同高家簽了臨時契的,需得做出一定數量質量的東西,否則要賠錢,很多很多,她根本賠不起。
可沒有人幫她。
沒有人。
……
祁言一邊坐在牆頭看著,一邊嘬著酒壺裡的酒:「嘖嘖,真是可憐吶,但是抱歉,還不夠喲——」
一壺酒喝完,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把甘氏搞崩潰,他會,但人崩潰了,往哪個方向引?總得開個頭。
此前,他想問的是秘密,甘氏到底藏著些什麼,甘志軒的生父是誰,但趙摯傳來了宋采唐的話,說甘氏如此,可能是順勢故意而為,她可能想藉機淡化什麼。
是什麼呢……
不揪好方向,怕功虧一簣啊。
如果宋采唐能過來就好了。
祁言腿一搭腰一轉,看向宋采唐的方向。
……
宋采唐從盧慎嘴裡套到了足夠信息,送走盧慎,就從角落裡離開了。
盧慎最後的話,說『不管怎樣,盧家都不同意剖屍』,她都沒在意,只想著接下來的行動。
所以,她也沒注意到,這個現場,並非只有她和盧慎,還有別人。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聲音陰惻:「這女人倒是聰明。」
身後長隨小心的同他搭著話:「此女不僅擅剖屍,似還能窺探人心,不能小覷……主子,咱們接下來——」
男人漫不經心轉著手烏木牌子:「女人就該乖乖呆在家裡,出外拋頭露面,是要付出代價的。」
長隨似明白了什麼,垂下頭去:「……是。」
……
宋采唐派青巧打聽著四處消息,很快知道祁言幹了什麼。
這一次,委實讓甘氏受了些委屈,那般姝麗美色,祁言竟也忍得下心。
不過效果是明顯的,宋采唐相信,不用多久,甘氏應該就會願意說點什麼了。
心裡一邊過著案件的前後細節,宋采唐一邊往祁言方向走,想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可她還沒走到目的地,先撞到了甘志軒和牛保山。
偏僻角落,無人經過,甘志軒拽著牛保山衣領,把牛保山按在牆上,目眥欲裂,十分激動:「……我娘的秘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娘有沒有告訴牛興祖,牛興祖有沒有告訴你這個爹!」
甘志軒只有十五歲,且是個讀書人,平日裡並不幹活,力氣哪會抵往牛保山?縱使牛保山年紀有點大了,總是酗酒身體也有些虛,可平日幹活掙錢,力氣還是比甘志軒大的。
牛保山一手就掀開了甘志軒:「我要知道,會讓你們好過?你娘是個□□掃把星,只會克人,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孝順知禮?我呸!哪裡比得過我兒子!」
「你兒子又怎樣!再好當初不也想做我後爹!再好不也早早死了!」甘志軒眼裡帶著恨,「拽著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不依不饒,壞別人名聲,牛保山,你不怕你兒子地下不安穩,夢裡來罵你嗎!他可是說過,要同我娘三生三世,認先死了奈何橋上等的!」
牛保山氣的都笑了:「兒子肖父,我生的我知道,再怎麼著,他都不敢忤逆我,倒是你,甘志軒,你這麼急著找爹,可是你那娘給你的東西不夠,讓你丟人了?你是不是迫切找到一個厲害有錢的爹,好讓你好人上人的好日子?」
「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
牛保山說完話,沒再和甘志軒糾纏,轉身離開。
甘志軒瞪著牛保山背影半天,紅著眼跺跺腳,也離開了。
宋采唐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牛保山因為兒子的死,恨盧光宗,不管什麼場合,遇到了肯定懟,他也恨甘氏母子,遇到從沒好話,盧光宗已死,反應如何不知道,但甘氏母子的反應,很微妙。
宋采唐想起,牛保山罵了甘氏母子不知道多少回,什麼惡毒的話都說過,髒話也不少,可母子二人對此反應全然不同。
甘志軒會罵回去,各種不服,而且還頗有底氣的樣子,甘四娘則不同。
甘四娘一次也沒反駁過牛保山的話,也從來沒懟回去,頂多是做出委屈的樣子,掉兩滴淚。
就像是……
很心虛。
為什麼?
她做了什麼?
難道……
宋采唐看著牛保山背影,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與牛興祖的死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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