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頁
「那位老游醫呢?」
宋采唐在想,死者藺飛舟曾經中過劇毒,身體糟蹋得不成樣子,活不了幾年,最需要的就是神醫,他做這一切,會不會是為了這個?
呂安貴搖了搖頭:「來我家給明月治病時,那位老大夫就很老了,走路都不利索,現在……怕是過世了吧?老游醫行走四方,居無定所,姑娘,這真不是小人不願意配合,是真不知道,找不到啊!」
趙摯突然問:「你那位積年老友呢?」
呂安貴怔住:「積……年老友?」
趙摯微笑,目光微沉:「幫你請來老游醫的那個,積年老友。」
「哦,您問他啊,」呂安貴反應過來,嘆了口氣,「我那位兄弟福薄,第二年鬧水災時失蹤了,我在山裡給他立了個衣冠冢。」
「這樣啊。」
「郡王爺問這個的意思是——」呂安貴頗有些小心翼翼。
到這時候,宋采唐自然也明白趙摯問話的用意:「老游醫和積年老友,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東西?」
呂安貴立刻回話:「沒有。」
趙摯:「兩個都沒有?」
呂安貴話音篤定:「都沒有。」
宋采唐看向呂明月。
呂明月現在已經自己坐好,對上宋采唐視線,她怔了怔,道:「我雖那時年紀小,什麼都不記得,但家裡的事向來不瞞我,若有,我肯定知道。」
趙摯和宋采唐對視一眼,又問呂安貴:「令愛和藺飛舟生情,你同你妻可知情?」
呂安貴看了眼垂頭不語的女兒,又看向劉氏,閉了閉眼:「我們……知道。」
劉氏嘆了一聲:「女兒長大,總是要嫁人的,這幾年我一直為她物色人選,可惜總沒緣分,遇不到合適的。這藺飛舟,雖父母雙亡,無家族支撐,但我同老爺好生查過,是個不錯的年輕人,知事懂禮又上進,才華橫溢亦有風骨,明月也喜歡……我們就想著,不若成全。來年藺飛舟或皇榜得中,自然最好,若是不中,也沒關係,我呂家旁的不說,供個女婿讀書還是沒有問題的。」
趙摯:「你們可曾與藺飛舟接觸,促成婚事,他可曾對你們提出過要求?」
呂安貴搖了搖頭:「小人別的不求,只求小女日後平順安康,夫妻倆舉案齊眉,伉儷情深,遂沒那麼多規矩,小女出去與那書生見面,我們夫妻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培養培養感情也好。我們的女兒我們自己知道,定是不會做出出格之事。藺飛舟有才氣,也硬氣有自尊,不願意受他人幫忙,我與內人不願過於逼迫,折了年輕人的尊嚴,遂這親事,嫁妝,都是自己悄悄在準備,沒有往外說,一切等藺飛舟來年科考。我悄悄在暗處觀察過藺飛舟,卻沒有正式和他見過面,他也未曾對我與內人提過任何要求。」
宋采唐看向呂明月:「你呢,提過麼?」
呂明月點了點頭。
她與藺飛舟感情甚篤,私下在一起時,難免憋不住話,會說些東西。
宋采唐:「那你可曾過你的嫁妝?你父母對你這麼好,準備的東西一定不會少。」
呂明月再後知後覺,也明白她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他想要我的嫁妝?」她瞪大眼睛,差點笑出聲,「怎麼可能?他那麼有才,前途無量,我這點錢算什麼,將來他都會有。」
「你的嫁妝,他知不知道。」
宋采唐手上茶杯放在桌上,雙眉微斂,眼神直銳,態度很明顯,這個問題,呂明月必須直面回答。
呂明月皺了眉:「知道。」
藺飛舟並不是上京趕考的書生,和呂明月接近也有目的,不為錢,不為人,為的可能就是某樣東西。
宋采唐思索著,問呂明月:「他是否經常和你感慨,或回憶以往?」
「書生……不悲春傷秋,感慨萬千,如何能做的大好詩文?」
宋采唐眼神微閃,這意思就是有了。
「那他回憶以往,你有沒有相陪?他是否同你說過,想知道你過去的事,小時候的事,那些歲月里,他從未曾在你生命中參與過的事,他很想你說給他聽?」
呂明月這下震驚了:「你……為什麼連這個都知道!」
難道是偷聽過他們說話!
宋采唐與趙摯對視一眼,得,沒跑了,一定是這個方向了。
「你都同他說了什麼?經年往事,記憶深刻,並且與某件嫁妝有關聯的——」宋采唐盯著呂明月,「全部說與我們聽!」
呂明月卻很難整理講述。
情人喁喁私語,甜蜜時說話不過腦子,她根本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宋采唐無法,便引導著她,講記憶深刻的幾件,幾個畫面。
當時藺飛舟的表情,都說了什麼,聽到她的話是什麼反應……
宋采唐和趙摯最後仍然不知道藺飛舟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但方向重點,已經清晰,就著深挖即可。
「昭澤寺法會當日,你約藺飛舟一起過去,」宋采唐想起這點,比較隱晦的問呂明月,「你可擦了胭脂口脂?」
呂明月有些怔,不太明白宋采唐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乖乖答了:「沒有,我是誠心拜佛問姻緣的,濃妝艷抹對佛祖不敬。」
宋采唐點點頭。
所以藺飛舟唇間的紅痕,不是因為親吻了呂明月。
死者是個騙子,計劃周全,做什麼事都是有原因的,同時勾搭兩個小姑娘,並讓呂明月知道另一個姑娘的存在,那他的計劃里,呂明月就有知道的必要。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