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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采唐點頭,至此為止,證據加線索,已有了初步結論判斷,兇手是誰,現在不能肯定,但有幾個人不是兇手,她已經相當能肯定。
抬頭看看天色,再看看面前的人,溫元思手負在背後:「正好有閒暇,宋姑娘可願聽我說說案情?」
宋采唐正好也有事跟他說,比如那個黃金玲瓏珠,當即笑道:「有何不可?」
溫元思:「宋姑娘請——」
二人走去了宋采唐的院子,讓青巧把晚飯上上,還溫了一壺酒,邊吃邊談。
溫元思說了石群西門綱案件的細節,安朋義交待的東西,以及這些日子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宋采唐告訴他自己的想法推斷,雲念瑤案發現的各種線索,新的舊的,包括那個黃金玲瓏球,拼出來的盧字……
一聊就是一個半時辰,興致仍濃。
溫元思讀書很多,知識豐富,除了案情,還有很多聊處,藝術,民俗,歷史,朝事,野說,沒什麼不知道的,和他聊天,是一種享受。
宋采唐讀書……不算少,只是偏專業,涉獵不如溫元思廣,可她有來自現代的靈魂和眼界,有些東西說起來很新鮮,很有趣味,溫元思對此欲罷不能。
桌上的菜撤下,換上甜湯,水果,再到清茶,乾果蜜餞,精緻小點……
二人全無察覺,不知今昔是何時。
直到趙摯到來。
趙摯來的非常突兀,而且非常大聲,根本沒從正門,讓小丫鬟看到並通報,他直接從窗子就躥進來了!
明明武功超群,卻沒有豹子落地般的無聲輕巧,而是『砰』的一聲,像巨石砸來,擲地有聲氣勢沖天,容不得別人忽視看不見!
宋采唐眼角抽了抽:「觀察使大人,現在已是夜間。」
聲音這麼大,嚇著人了怎麼辦?
「原來你們還知道夜深了。」
趙摯一口白牙呲出來,看看宋采唐,再看看溫元思,目光十分不善:「正事不干,閒聊倒挺在行。」
懟完人,不等別人說話,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繼續道:「那黃金玲瓏球,盧光宗說,是他送給雲念瑤的。」
一說起案情,氣氛就嚴肅正經了起來,溫元思不好意思再小氣計較,宋采唐一心關注案情,也沒擠兌趙摯,心思跟著這話一轉,立刻就問:「他給的?什麼時候?二月初八下午?」
「不,不對——」
話剛說出來,她自己就否了。
照當天時間線,雲念瑤和高卓見面是在中午之前,安朋義三人偷東西是在同時,當時雲念瑤還沒有見盧光宗,肯定不是當天。
「二月初三,晚間。」趙摯指尖點著桌面,給了答案,「盧光宗並沒親自來,而是讓管家帶過來,交給了雲念瑤。」
溫元思沉吟片刻:「這黃金玲瓏球,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要給雲念瑤?
「信物。」趙摯目光幽深,「可以幫上大忙的信物。」
溫元思似乎領會了關鍵,眼睛緩緩眯起:「什麼樣的忙,才是大忙?」
宋采唐看著趙摯,目光忽的一振,這信物……是她想到的那種嗎?
趙摯目光斜斜瞥向她,懶洋洋拎著杯子,點了點頭。
這個時代的人們,很喜歡留信物。結盟要,訂親要,恩怨往來要,很多大事也喜歡要,信物在這裡,是個特殊象徵。如盧光宗這樣的官員,結下的特殊關係網,想要借用,就需要一塊合適的敲門磚,信物,最最合適。
「雲念瑤的祖父,和盧光宗是忘年交,交情非常好。」
趙摯慢條斯理的放出這個大消息,又道:「雲念瑤在天華寺安頓好,就給盧光宗下了帖子,想要登門拜訪,盧光宗憐她有孕辛苦,就回信說自己空了過來天華寺看她。汴梁雲家的事,別人不知道,盧光宗卻是知道的,他擔心雲念瑤太過記掛此事,憂思傷身,就讓管家把玲瓏球拿來,以安雲念瑤的心,等自己閒下來,二月初八上山,才親自過來相見。」
溫元思微微側頭,垂眉沉吟。
雲家的事,也是這兩天,才有些許風聲傳入他的耳朵,得宋采唐解說,他方才明悟。
盧光宗在汴梁做了幾十年官,得皇上寵信,結下人脈無數,力量難以估計。縱使現在他已不在汴梁,很多事,其實也就是張個嘴的事。
「雲念瑤……求了盧大人什麼?」
說起這個,趙摯唇角一掀,笑了:「她求盧光宗幫她找個書畫大家。」
宋采唐眨眨眼,明白了趙摯隱意:「既是書畫大家,必對紙張,字體有大研究,有些東西是真是假,看看就知道了。」
比如假畫,假字……偽造的書信。
所以雲念瑤,的確知道自己娘家的危局,並且真心實意在行動!
她知道家裡出了事,身邊人擔心她身體,都瞞著她,她就裝做不知道,甚至配合丈夫計劃,演了一齣戲,乖乖的走到欒澤天華寺。
在丈夫摸不到的地方里,她悄悄行動,應酬往日友朋,看能不能找到意外機會幫娘家的忙,積極聯繫盧光宗,大打感情牌,要到了可以借用盧光宗人脈關係網,能求得汴梁貴人幫忙的黃金玲瓏球,還背著人悄悄尋找書畫大師……
不用想,她手裡,一定有雲家老爺子『勾連遼國』的密信了!
雲念瑤想要找到人脈,求得別人為雲老爺子說話,同時也想找到人幫忙證明,那密信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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