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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說,辛永望聽到這話,肩膀一縮,眼神立刻暗淡下來。
析蕊直接冷笑出聲。
她現在脾氣出奇暴烈,連懷裡抱著孩子都忘了,動作有點大,小孩可憐兮兮的被她勒在懷裡,扁著小嘴,哭也不敢哭,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十分可憐。
「少拿什麼真愛來唬我,不是只有你們有錢有地位的人才懂感情,我們這些沒權沒勢的小人物也知道!夜楠要真那麼喜歡廖星劍,心裡有他,矢志不渝,那不管遇到什麼,都不會動搖,不管遇到誰,都不會移情別戀!中了黃粱一夢,失了憶,忘了自己是誰,是可憐,但只要沒忘記吃,沒忘記喝,不是傻子,要喜歡也只能重新喜歡廖星劍!」
析蕊咄咄逼人,擲地有聲:「你們把真正的感情捧的那麼高,難道變了身份,忘了前塵,不記得有愛過人,不記得愛人的臉,心也跟著變了麼?那麼喜歡,那麼刻骨銘心,為什麼認不出愛人的靈魂!忘記了曾經的那份悸動,那些相依,就變得誰都可以了麼!」
夜燭忽閃,風聲嗚鳴,映著人的臉像鬼面。
析蕊大約心裡憋著口氣,不知憋了多久,一股腦說出來,很是暢快,也很尖銳。
宋采唐跟著這些話,心臟緊了一下。
如果夜楠因為黃粱一夢受了很多傷,那麼此刻,在析蕊凌厲的質問里,怕是受傷更多。
越愛廖星劍,越是痛苦難堪,鮮血淋漓。
突然間,手心一暖,是趙摯握住了她的手。
趙摯很少有越矩行為,別說牽手,之前連女人的邊都不沾,就算有姑娘不小心朝他靠過來,他都立刻大步躲遠,好像對方是什麼洪水野獸,為什麼現在……
是在安慰她?
宋采唐抬頭,正好迎上趙摯的眼睛。
深邃,悠遠,像蒼涼大漠天空中的星,像凜冬松柏樹上的霜,微冷,有光。
似乎……還有一點悲傷。
這種感覺……就像你也許能感受他的溫度,聞到他的味道,但你永遠也不知道這個人曾經經歷過怎樣的故事。
宋采唐有些不理解。
趙摯只低頭看了宋采唐兩息,就轉開了目光。
他的手在輕輕顫抖。
生平第一次,這麼這麼害怕。
必須得離得特別特別近,像現在這樣雙手相牽,他才能克制住,不做一些事。
析蕊的話,質問的是夜楠,卻也重重地敲打在了他的心頭。
差一點……
就差一點……
他會錯過她。
夜楠臉色蒼白,唇角有血溢出,看樣子即將崩潰,幾乎撐不住了。
華容不忍心,上來扯了把析蕊袖子:「你怎麼能這麼說?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真愛,你我都是人,又不是神,何必講究這麼多大道理?」
「呵,你小屁孩懂個屁,」析蕊嗤笑一聲,「不如你問問夜楠,她對自己的情愛有沒有信心,她的愛是真是假,是不是我說的鐘情一人,獨一無二的樣子?」
「噗——」的一聲,夜楠吐了血。
正如析蕊所說,夜楠對自己的感情堅定無比,她的人生里,只有一份愛情,就是廖星劍,再不可能裝得下旁人。正因為這份堅定和事實相悖,她心裡過不去這個坎,才越發難受痛苦。
析蕊冷笑:「就連我,這被你們鄙視著,口口聲聲罵著的人,都無比堅定明白自己的心意。我析蕊,此生此世,只愛廖星劍一人,哪怕他現在已經死了,哪怕他對我無情,我仍不二心!這析蕊這輩子,是不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若命運捉弄,不小心遇到和夜楠同樣的情況,我也不會愛上任何人,若有意外,或有人用強,我就一根繩子吊死在門前,讓廖星劍知道明白我對他的情!」
「這話我敢說,這事我敢做,夜楠,你呢,你敢麼!」
「呵,我怎麼忙了,你已委身他人,哪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事過境遷,連上吊都晚了呢!」
華容氣的不行,推了她一把:「你夠了沒!說夠了沒!每次都這樣,有事就蹦出來吵架,你煩不煩!」
「我再煩,再人品不好,也比這個又當biao子,又想立牌坊的女人強吧!倒是可憐了辛總管——」
析蕊絲毫不為所動,柳眉高挑,說著話,視線憐憫的掃過辛永望,聲調微揚:「夜楠自己□□下賤,偏投了個好胎,有個好家世,有個好容貌,勾的男人們都喜歡她。辛總管不僅喜歡她,聽她的話,還忍辱負重,從不把私事往外面說,自己頂著那麼高的綠帽子,還要討她歡心,看著她歡歡喜喜的和廖星劍成親,自己還得操持婚禮,嘖,縮頭烏龜做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我自認沒這麼大本事,沒有這麼多好手段——安生日子不願意過,不願成人之美,兩相安好,偏要禍禍所有人,讓所有人都痛苦她才開心!好,現在廖星劍被你弄死了,你還要弄死誰!下一個是不是我?好啊夜楠,你來,你來殺了我!讓星劍在天上好好看著!」
析蕊越說越激動,情緒重新翻上來,似乎要上前撕了夜楠才能安心。
辛永望直接截在了她面前:「別說了!」
析蕊見是他,綠帽子苦主,神情一頓,眼睛微微偏過去,看了夜楠一眼,神情里滿是諷刺深意。
似乎覺得有好戲看,自己罵的也差不多,大家都知道夜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析蕊微笑:「好啊,我不說,你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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