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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對一個人好, 不如坦誠一些, 明明知道對方想要什麼, 卻偏偏反著來, 蠻橫又無理,我印象里——只有不懂事的孩童才會這麼幹。您如何做,如何想,如何過日子,我這個外人其實無知無覺,難受的是你自己。」
說到最後,宋采唐目光放到平王妃的藥碗上。
平王妃突然放下茶盞,聲色俱厲:「這個案子和雪兒無關,你記住了,少將她牽連進去。」
宋采唐半點也沒退:「有關無關,看的是事實,王妃高看晚輩了,此事不是看晚輩心意,想要牽連,變成牽連的。」
「我跟這案子本就沒關係,」陸語雪突然插話,「不需要你通融!」
宋采唐當即攤手:「那平王妃喚晚輩來,不是為了你陸姑娘,還為了什麼?」
「你——」
平王妃的話還卡在嘴裡沒出來,突然帘子掀開,房間內捲入冰涼寒氣。
與這寒氣一起衝到殿內的,是趙摯。
趙摯面色不善,冷眼直視平王妃:「你叫她來幹什麼?」
平王妃依舊很穩,緩緩抬了眼皮:「到底是大了,禮數說忘就能忘。」
意思是趙摯進來,沒拜見她這個嫡母。
趙摯也是真的生氣了,真就沒行禮,連手都沒拱,眼睛危險眯起:「你記住了,不准你動她,否則我能幹出什麼事——你能猜到。」
平王妃大怒,當即摔了杯子:「趙摯!」
這一怒,咳嗽也就壓不住了,上身微彎,咳的難受,陸語雪趕緊幫她拍:「姨母您別生氣,表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性子急,您又不是不知道……」
趙摯絲毫不為所動,目光斜向陸語雪:「你也給我消停一點,記住了,這是平王府,姓趙,不是你家。」
陸語雪臉色瞬間煞白:「表哥這是……要趕我走麼?」
趙摯根本就沒搭茬,也沒打算再理她,抓住宋采唐手腕就往外走。
那力氣,那霸道強勢,根本不允許任何人反抗。
感覺到宋采唐手特別涼,趙摯眉間皺的更緊,直接把旁邊走過來丫鬟拿著的,要奉上拿給平王妃的手爐搶了過來,塞到了宋采唐手裡。
宋采唐:……
「以後這個地方,沒有我陪著,不准再來。」
趙摯還相當囂張的放話,語氣不容置疑。
宋采唐感覺趙摯的情緒很不對,眼眸太深,聲音太重,好像壓了太多別人不懂的東西,不好與外人道,不是賣個小聰明,耍點小機靈就能抹開的……
她乾脆乖巧應是,微笑道:「好。」
她其實很不理解這對母子的關係,很奇怪,也有些矛盾。
若說王妃不喜歡趙摯,想要害他,為什麼要把趙摯好好養大,各種培養,自己還不生孩子?真是沒機會嗎?不盡然,這王平妃看起來並不那麼蠢,如此有心機的人,想要生個孩子應該不難。說她喜歡趙摯,打心裡疼吧,也不像。她可以做的更好,為什麼搞的關係這麼疏遠?
來了汴梁,難免會關注多方消息,有時候就是不關注,一些事也會自己跑到你耳朵里來。宋采唐知道,趙摯和這個繼母加姨母一度關係非常好,和陸語雪也的確很親密,很護短,所以凌芊芊才那麼篤定,摯哥哥是雪姐姐的,她再心裡喜歡,其實也早接受了這個結果。不甘願不高興時,才去找宋采唐,也只能在宋采唐這個不占理的後來者身上任性。
宋采唐不由深想,趙摯到底經歷了什麼?可是與她那段失去的記憶有關?
……
安樂伯府小妾甘四娘的死,牽扯到的嫌疑人不一般,攪起風浪無數,宮外宋采唐和趙摯在煩惱,宮內也不是全然平靜。
太子對於自家長史牽扯進案子深深嘆氣:「怎麼就卷進命案了?」
秋文康跪著,額頭緊緊貼著地面,十分無辜:「我是真不知道……我和那安樂伯府,從來都沒關係,這次也是他們家辦壽宴,送了重帖,不好不去,誰知……」
「我給殿下惹禍了。」
秋文康聲音沉沉,十分後悔:「眼下已經不止是命案,臣卷進去,您的臉面有損,別人定然定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那陵皇子……」
秋文康沉默了半晌,才敢大著膽子說一句話:「都說他是皇后親生——」
「文康慎言!」太子唇角壓下,面沉如水,「不管別人是誰,性格如何,行事怎樣,孤是這大安太子,早早繼於母后膝下,玉牒有載,聖旨封儲,告慰過天地祖宗,肩承社稷,該當正立其身,浩氣長存,志在四方!孤要治理的是國家,要收復北地,壯我大安國威,整日著眼這些蠅營狗苟之事,像什麼話!」
「此案自有官府破判,若你果然無關,自能還你清白,明白了麼!」
秋文康看著威威凜然,氣勢浩正的太子,嘴唇翕翕,差點流下淚來:「臣敢發誓,絕與此案無關!臣只是擔心……擔心有人要害你啊殿下!」
太子陡然起身,轉身看著牆上畫作:「你沒做惡事,孤亦無,有何可懼!」
皇帝寢宮,大安帝突然咳嗽,久久不息。
皇后親自為她奉藥,一口口餵:「國事煩雜,批了這一樁,還有另一樁,皇上龍體要緊,切莫再如此宵衣旰食,臣妾看了心疼。」
皇上握住皇后的手,眸色微斂,聲音低沉,輕的能讓人產生溫柔的錯覺:「皇后原來是這般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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