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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推官暗裡沖孫仵作點了點頭,表示讚賞。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事,不能全部折了面子!
齊兆遠想像到剖屍場面,也是臉色陰沉,目光厲寒,氣場十分可怕。
不等他說話,高卓已經衝過去拽住他的脖領,雙目瞪圓,牙齒咬的咯咯響:「不准答應!瑤瑤嫁給你,一天好日子沒過過,不能死了還不安生,由著人拿刀子割,死無全屍!」
齊兆遠捏住高卓的手,眼神冷淡:「你怎知她嫁我過的不好?」
「懷著孩子被你丟來這裡,過的叫好?」
二人看樣子又要干架,趙摯一人一腳,直接把兩人踹開:「怎麼,兩位,越長越小,一會兒都安靜不下來?」
他看向高卓:「雲念瑤生前同你沒關係,死了更沒你插話的餘地,哪怕齊家糟蹋還是不要,關你什麼事?」
一句話把高卓說的指尖顫抖,卻沒脾氣發作。
趙摯又看向齊兆遠:「把懷孕妻子扔到這鳥不拉屎的旮旯,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跟正經關心雲念瑤的人嗆,你除了身份,還有什麼底氣?當爹的這麼沒用,你女兒知道麼?」
懟的齊兆遠也牙齒咯咯作響。
「怎麼著,這案子還破不破?找兇手重要,還是你們倆爭風吃醋重要?」
趙摯抱著胳膊說完,突然目光一閃,狐疑的看了兩人一眼:「千攔萬攔的,莫不是你們倆當中,真有一個是兇手?」
齊兆遠似是想到了什麼,眸色沉重:「只要對破案有利,任何要求,我都不拒絕,剖屍也可以……」他眼睛通紅,內里血絲漫布,似能泌出血來,「我只想找到殺害我妻子的兇手!」
高卓嘴角翕翕,似乎很難相信齊兆遠的決定:「剖……也可以……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怎麼敢!」
眼看著情緒又要失控。
葛氏離的近,趕緊拉住他胳膊阻了一把:「齊夫人已經去了……你該往前看,莫再如此悲傷失態……」
「是啊……她走了!」高卓甩開葛氏的手,瞪著齊兆遠,眼睛通紅,「這是她最後留在人世間的時間,你竟答應了剖屍?」
齊兆遠不為所動:「是!只要能找出兇手,怎樣代價,我一力承擔!」
這一聲大吼,現場再次安靜。
不管別人感想如何,家屬答應了,這死者屍體,就能剖了!
宋采唐來不及思索趙摯與高卓齊兆遠的關係,只吟吟笑著看向孫仵作:「你看,家屬這麼說了。」
孫仵作大駭。
這怎麼可能呢?
這樣的事,為人夫者怎麼會答應呢?
郭推官想不通,目光放在了趙摯身上。
趙摯仍然站在高卓齊兆遠中間,表情動作,無一處不妥……
他覺得不大對。
這位觀察使話不多,他卻總有種別人勝券在握,牽著所有人鼻子走的感覺。
之前他瞧不上觀察使,認為人家只是徒有其名,現在看,他是不是……被誤導了?這位觀察使,是不是故意的?
人不是什麼沒用的紈絝子弟,正經是有能力的實幹之人,確然簡在帝心,不存在什麼失寵!
孫仵作被這氣氛壓的,腿有點抖。
他努力挺直腰杆,不讓人看到他的弱勢,繼續找理由:「官府不是菜市場,全憑一人之言,樣樣有規矩的。宋姑娘自己說好,不見得真的好,哪怕有死者家屬支持,非官府官冊錄入記載的仵作,不被允許參與大案——咱們這州府,可沒有宋姑娘的名字。」
宋采唐倒是不知還有此一條,看向不遠處的溫元思。
溫元思面色肅然的點了點頭。
規矩確是如此,一般小案,有主官擔著責,比如西門綱一案,有通判府尹行過印,宋采唐即便不是官冊仵作,也可以徵用,雲念瑤一案卻不同,案情太大太重,牽扯太深。
現辦手續根本來不及,一層層審核回來,黃花菜都涼了。觀察使按理官階夠,但觀察使遊走四方,並不在一地停留,遂也就不能管這一地之事,強勢請用,刺史……倒是有資格。
有刺史直接擔保行印,倒是可用。
溫元思迅速朝宋采唐眼色示意了一下李刺史。
宋采唐不知辦這件事的手續規矩,但溫元思這個眼色,她很明白,意思就是刺史搞的定麼。
她心內快速思量計較,很快有了答案。
她沒第一時間把話拋給李刺史,而是看向了趙摯:「我名不在官冊之上,空有一手本事,也欲毛遂自薦,任本案仵作,不知觀察使大人敢不敢用?」
趙摯眼眸微眯,眸底盪出淺淺笑意。
好聰明的姑娘。
雲念瑤一案難處頗多,這些日子走訪私察,收穫有限,孫仵作之流廢物沒半點用,他需要一個稱手助手。他見過宋采唐救死,也見過宋采唐剖屍,很難不起心思。
他早看上宋采唐,準備拉人入伙。
可宋采唐表現,比他想像的還要優秀。此人並非書呆子直心眼,只有一手驗屍本事,猜度心思的本事也不小……
這齣頭的時機,選的太好了!
如此,倒方便了他行事,省了很多工夫。
他心裡想著,咧嘴笑開,露出一口白牙:「我這人最經不得激,宋姑娘問我敢不敢?宋姑娘可知,我想看到的,喜歡看到的,是怎樣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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