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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書卷里,有兩本特殊,封皮看似嶄新,內里被翻的紙張鬆軟,有大量卷邊——這才是死者真正的口味喜好。」
祁言立刻眼睛發亮,搓著手:「什麼書?是不是——」
本來要說出的話,被趙摯一個眼神嚇回去,他發出古怪的嘿嘿嘿聲,氣氛更有暗指了。
宋采唐笑了:「還真不是你想的東西,兩本書都是話本,講的都是英雄的故事,或落草為寇,義氣無邊,或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們這位死者,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和美人相伴,他胸中似有豪情,很嚮往英雄。」
祁言嘖了一聲:「缺什麼就最想要什麼唄。」
不是小黃書,好沒意思。
「他的書案上,沒有任何為科考做練習的題目,只有詩,還都是情詩。」
宋采唐聲音緩緩:「我聽溫元思說過,科考考校的門類很多,有詩文一項,所占比例並不高,需要練習,卻並非這樣的練習。」
她提起溫元思,趙摯眉頭就跳了一下,立刻就著轉移話題:「樸素,貧窮,乾淨,透著書香,整個房間,每一樣都跟『窮書生』人設搭配,但又並非真正本心,藺飛舟這是在避錯。」
「沒錯,」宋采唐目光明亮,「做的越多,錯的越多,藺飛舟很聰明。但這反而更加暴露了他的本心——」
趙摯:「這個院子,並非他打算一段時間內長住的家,僅僅是一個落腳的地方。」
宋采唐:「他並沒有打算呆很久。」
二人一人一句,對接流暢自然,默契十足,心有靈犀。
祁言:……
喂喂,這房間裡還有個人呢!
「床上被褥十分整齊,看似習慣很好,幫我注意到,腳踏上小痕跡很多。」
宋采唐提到另一個疑點:「腳榻靠著床頭的部分,有很有蠟油痕跡,像不小心滴下的,往下三尺,有手印,因為帶著油漬,我看的很清楚,再往下,有一片很光滑,就像……木質表面,經常被人的手腳帶著微微汗漬摩擦,形成的光亮。」
這就很明顯了,不等趙摯說話,祁言直接伸手搶答:「多簡單,經常有人躺在上面放飛自我唄!」
蠟油滴在頭頂不遠,中間手印是嘴饞抓東西吃留下的,下面的就更好了,光著腳蹭的唄!
沒準還摳過腳呢!
宋采唐點頭:「房間痕跡確是獨居無疑,所以這些,都是死者自己造成的。」
那死者本性就很明顯了,他根本不是一個特別愛乾淨的清冷書生,是個不修邊幅的糙漢子啊!
腳榻雖然也不窄,但肯定沒床舒服,為了不讓床上看起來太難看,竟然選擇了這麼個懶法……這藺飛舟也是很骨骼清奇了。
「他的衣櫃也說明了這點,一打開看起來相當整潔整齊,可扒開表面往裡看,最底層都是胡亂卷著的……」
宋采唐語音徐徐,把自己的觀察說完:「死者把自己本性掩飾的可以說相當好了。住在魚龍混雜的深巷裡,看似是因為貧窮,住不起更好的房子,或許他本性更喜歡,或者更習慣住這樣的地方,偏僻,不安全,有混混聚集,不會有太多普通人敢來或窺探,敢窺探打主意的心思歪的人,他又有辦法應對……」
「這樣一個人,來汴梁城為的是明年春的大考?」
宋采唐微笑,偏頭看祁言:「你信麼?」
祁言內心十分感動,唐唐終於肯看他一眼了!
他把頭搖成了波浪鼓。
「他一定是有備而來,帶著什麼目的!」
宋采唐點點頭:「目前看來,他非常低調,連經常接觸的人都沒有,我在他詩文里,找到了兩個姑娘,一個是你所說的呂明月,另一個尚未得知。兩種風格的情詩,情思綿綿,卻大都是摘抄拼接,並不用心。一直白熱辣,一含蓄內斂,他在同時騙兩個姑娘。他跟這兩個人,怎麼認識的?」
「和呂明月是意外偶遇,」這事祁言打聽過,「藺飛舟幫了呂明月的忙,呂明月一見鍾情。」
趙摯呵了一聲:「是真的巧合偶遇,還是有心設計?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可是很好騙的。」
宋采唐眼梢微眯:「我有種直覺,藺飛舟做的事,絕不簡單。」
「長的俊,氣質佳,貧窮卻才華洋溢,給人印象良好,舉止自然,經驗豐富,邏輯口才優秀,操控演技滿分,還懂得隱藏真實的自己……」
祁言就著自己打聽過的消息,掰著手指頭數一數:「這廝還真是個騙子!別的不說,和呂明月一場私定鐘身戲碼,節奏感人高潮迭起,行雲流水遊刃有餘,牢牢把控著小姑娘的心,讓人對他愛的死去活來死心塌地……」
高手啊!
趙摯指尖輕點桌面:「一過來就找上呂明月,這呂明月定然是他計劃里重要的一環。」
「一定不是為了騙小姑娘成親,」宋采唐補充,「藺飛舟自己也知道,他跟人過不了太平日子。」
所以這個目的是什麼,可能就是命案關鍵。
祁言打了個響指:「沒錯,騙子們時間也是很寶貴的,藺飛舟勾搭另一個女人,也絕對不是沒有意義的無用之事!」
所以現在這個問題就很關鍵了。
宋采唐:「騙子們做事,是為了什麼?」
一般意義上——
「錢啊!」祁言摳了摳臉,「他可能有什麼把柄,或者知道某個把柄在哪裡,可以憑此得到很多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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