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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正智唇角法令紋加深。
祁言話卻未停:「郡王爺既然去了你家,就不會無果而歸,這書房啊暗格啊什麼的,都要隨便看一眼。」
提到暗格,厲正智臉色全然變了。
趙摯顯然很懂,挑眉問他:「若你和左修文沒任何關係,為何細細收藏了他的把柄,鎖在暗格深處?」
厲正智緊緊拽著袖子,倒抽一口冷氣。
趙摯:「這要左修文命的東西,這麼多年,你不揭發交公,不與外人道,緊緊攥在手心,不是為了控制他,還是為了什麼?」
厲正智陡然抬頭,眼神凶戾:「原來郡王爺找到了這個。」
「所以,你還要說,這是別人栽贓給你的麼?」
趙摯閒閒喝茶:「大約你還有狡辯方向,比如你和藺飛舟無緣無仇,非親非故,沒有動機——但本王已查明,五年前,你與某青樓女子交往過密,酒酣情熱之際,床弟間說了些不合適的話,青樓女子不明白,正好也在樓里的藺飛舟卻知道了。他聰明絕頂,是一個以行騙為生的人,悄悄挖掘,後以此來要挾你,你是不是很警惕,很害怕?」
厲正智牙關緊咬,沒有說話。
趙摯嗤笑一聲,叫了李茂才上前:「說,呂明月身死當天,你都看到了什麼?」
李茂才顫抖著跪下:「小人之前因受左家主母銀子,暗裡跟蹤監視呂明月,哪怕被郡王爺您注意,小人也要把活兒做好,是以一直製造機會,悄悄的跟著呂明月……那夜,小人看到這位厲……厲大人抱著迷昏的呂明月,走上塔樓,將人拋下。」
李茂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心中沒什麼道德觀念,一切行為只為了銀子,別人找上門,問不到點上,哪怕被揍,他也不會老實回話,別人知道了事實,過來揍他問話,他卻不敢不說。
趙摯不知道事情真相前,李茂才看似害怕,實則耍著花花心腸,不願意把說完,心裡甚至存著什麼想法,盯著這件事,都可以作為把柄,敲詐大官,可趙摯什麼都知道了,問到他面前,他就不敢不說了……
但要一開始就上這個人證,效果不會好,遂一直到現在,趙摯才讓他說話。
「啪——」的一聲,趙摯狠狠拍了桌子,「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厲正智面色青白。
趙摯冷笑,無聊的轉著把柳刃,柳刃薄脆,折射著陽光,鋒利無匹。可那麼鋒利的刀子,轉在他手間,乖巧的不行,似乎跟殺人利器無關。
但到底有關無關,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厲正智,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我的性格。」
此情此景,厲正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聰明人,便該知道見好就收,已經到這個度,承不承認,要早做思量。
差不多得了,還想連累家人麼?
死者胃裡食物,繡鞋大小,鞋墊里金箔,書房暗格里修文的把柄,與藺飛舟的交往關聯,再加上人證李茂才,哪裡還有他反駁否認的空間?
厲正智再不願,也得顫巍巍跪倒:「下官……認罪。此兩案,卻為與官與左修文合作做下。」
趙摯冷冷看著他:「說說吧。」
「我最初想殺的只是藺飛舟……」厲正智舔了舔唇,「 他找了我不只一次,昭澤寺那日之前就曾威脅過我,我悄悄盯了盯他,發現他與呂明月相交過甚,正好左修文有了煩惱,要殺呂明月,我這才——」
趙摯:「你最初,並不知道呂明月就是左修文的女兒。」
厲正智點頭:「是。左修文找上我,我才知道的。」
左修文瞪著他,心中更氣:「和著還是我給了你合適的時機!」
他就說,把兩個毫不相干的人牽扯到一塊兒,做成合理兇殺,哪那麼容易!
趙摯問厲正智:「你接觸過呂明月?」
「我發現她對年紀大的男性長者,尤其平易近人,面帶微笑的,都很有好感,就利用了一下……」厲正智說,「但我為計劃順利,只與她見過兩面,給她留下個好印象,好謀後事。」
趙摯:「所以昭澤寺這兩個關鍵人物在,是你安排的。呂明月毫無預兆的在家中失蹤,也是你幫的忙。」
厲正智點頭:「是。藺飛舟的死,對呂明月打擊很大,左修文做得非常好,她一直以為是意外,藺飛舟是她親手所殺。哪怕谷氏頂了罪,她心中仍然有很多愧疚,害怕,極易說服。我將她哄出來,做成自殺假象也是前所未有的順利,比如那遺書,就是她前幾日愧疚之時,自己寫的字……」
將事情前後交代清楚,厲正智闔眸,深深嘆息:「我以為一切可以就此結束,合情合理,不料還是沒有躲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奪人性命,本非我所願。」
「可我辛辛苦苦走到今天,控制左修文謀利,不是為了下獄砍頭,我有大志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
「啊呸!」祁言直接啐了他一臉,「你所謂的大志向,就是所有人都要順著你,所有事都要照你心意發展,但有不從,你就要抹掉所有攔路障礙——厲正智,你當你是誰?」
厲正智木木的抹了把臉,頹軟無言。
趙摯看著堂下,打響指叫人:「來人,收押!」
證據確鑿,兇手俯首,接下來的一切,自然按程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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