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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出了巷口,就見到一側不遠處正停著兩人兩騎,一看見她,其中一個立刻指了她道:「在那裡!」撥馬朝她追來。
這幫陰魂不散的背時鬼!何菁只好調過馬頭接著跑,忍不住又罵了句:「**!」
二十年沒聽見英語了,她往日想罵街也不會想到這個詞,這都是叫那個該死的混蛋給招起來的,那個該死的……
一陣酸痛驀然襲上胸口,帶動的渾身血液都是一陣震顫.何菁騎在馬上奔逃,茫然看看周圍,根本分辨不出驛館在哪個方向,心中急急祈禱:你可千萬別死了,你要是死了,要是這樣就死了……
「你是不是十月初四辰時生的?」求婚那一日他的聲音響在耳邊,仍是那般清晰,宛如昨日所聞。
十四天零四個半小時,她早已經知道了他的生辰,他比她晚生了十四天零四個半小時,這個時間差,就是他認出了她的一大關鍵。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前世的他是晚於她十四天就也死了。
風隨著馬的奔馳迎面吹來,何菁抬袖擦了一把臉上的濕涼,暗暗祈禱:你千萬別死了,不然,可別指望我會自裁去追你,我才不想去來世追你!
我又不知道到時能去哪裡找你,我更害怕,真等到了來世,我就把你忘了,你也把我忘了,那樣的話,還不如我留在這一世記著你,孤單活著。
所以,但凡你不想與我分開,就一定別死!
朱台漣與錢寧帶著一眾侍衛乘馬來到驛館大門外時,見到一片狼藉。賣乾鮮果品和小雜貨的各樣攤子都歪七扭八,貨品灑了一地,小販們正在議論紛紛地各自收拾。
朱台漣皺眉看了一眼,吩咐一名侍衛:「過去問問出了何事。」說完便一馬當先衝進了驛館。
雖說驛館裡的住客和管理人員都被何錦遣得差不多了,但總還有些打雜幹活的人在,何錦那邊鬧出的動靜太大,這會兒已將各處的火家吸引了出來。那邊是在打打殺殺,人們好奇又不敢靠近,站在正當院裡紛紛議論,陡然見到王長子率人騎馬衝進,這些人惶惶然四散退避。
未等衝到何菁所住那所小院跟前,朱台漣便清晰見到院牆之上至少攀著四個弓.弩手,正張弓搭箭射向院內。朱台漣二話不說,先取了掛在馬身一側的弓箭下來,抽弓搭箭射將出去。鵰翎羽箭疾飛而出。
一個弓.弩手剛拉滿了弓,肋下便中了一箭,當即慘叫一聲跌下牆去,與他同在一側牆頭上的另一弓.弩手見狀剛剛一怔,頸項也中了一箭,同樣跌落牆下。
朱台漣馬速未緩,手中連珠三箭射出,三個弓.弩手都應聲而落,只剩下最後一個跳下牆去逃走,錢寧在一旁看得頗有些咋舌。往常他沒少陪著朱台漣練習射箭,不過那都是站在院裡固定地方射著玩,跟這種騎在奔馬之上開弓射箭的難度不可同日而語,他也是頭一回見識到王長子的真實實力。這才知道,王長子的騎射功力不見得在他之下。
眨眼間朱台漣已然催馬來在小院門口,他飛身下馬便向院中衝去,本來這種時候韓毅等侍衛應該身先士卒,不能放他最先去冒險,可惜朱台漣一刻也等不及,很自然就將侍衛們甩在身後。
還沒等他進門,虛掩的院門猛地被人從裡面拉開,一個人猛衝出來,手中寒光閃爍的刀鋒向朱台漣分心刺到。還是身在朱台漣側後的錢寧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手臂一扯,才叫他躲開了這一刀。眾人盡皆吃了一驚,正欲揮刀還擊,卻才看清,衝出的這人竟是邵良宸。
邵良宸髮髻散下了半邊,額前的垂髮浸透汗水打成了綹,月白色的袍子上這一塊那一灘的都是血跡,清秀如玉的臉上也濺著點點鮮血,簡直狼狽得一塌糊塗。這時看清了面前的朱台漣與錢寧,他好像都回不過神,只顧喘著粗氣發愣。
韓毅分派手下侍衛們先行推門進去,防著再有人衝殺出來,卻很快愕然見到,正屋的四扇扇門打開著,屋裡屋外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到處都是鮮血,竟似沒了一個活口。如此一看,邵良宸為何成了這樣也就好理解了,他是剛經歷了一場極度慘烈的廝殺,不但身體幾近虛脫,精神也像拉滿的弓弦,幾近繃斷。
朱台漣見了邵良宸這樣子,心就沉到了底,妹夫武藝高強都這樣了,妹妹還不屍骨無存?當下忙拉住他問:「菁菁呢?她怎樣了?」
邵良宸這才剛回過些神來,惶然抓住他衣袖道:「快快,叫人出去追她,菁菁騎馬逃出去了,還為我引走了好幾個人,說不定已經……」
正在這時,那個被留在門外向攤販打聽的侍衛縱馬奔來報導:「王長子,據那些攤販說,他們看見一名女子縱馬奔出驛館大門,身後有六七個男人騎馬追擊,一行人轉朝東邊去了。」
「快,去府里多喚人手,封城找人!」朱台漣忙向侍衛們吩咐,又向邵良宸道,「你且放心,何錦他們是想殺了你,再抓住菁菁,他的手下應當不會傷害菁菁。」
他自也對何菁極為惦記,不會因為知道何錦不打算傷她就放下心,只是看著邵良宸這副就像隨時藥丸的模樣,他又不放心只將他丟給手下。萬一等妹妹找回來,妹夫卻死了怎辦?
「你傷得如何?」朱台漣緊接著問。
邵良宸信得過他,聽他那麼說也便稍稍鬆了口氣,頓時覺得站都站不住了,一鬆手就癱坐到了地上,喘著粗氣道:「還……還好,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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