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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皇帝手下做秘密工作的人總有著一大把,現今更是達到了頂峰,除了東廠西廠錦衣衛,還有個正德皇帝自己發明的「內行廠」,再加上這時的信息流通閉塞,皇帝想要做點私密勾當不叫外人知道,十分容易。像換人替死這種事如果做得足夠完美,可能連親自經手的人都不會知道換走的是誰。
所以邵良宸早就知道,只要皇上真心想保二哥的命,實施起來就沒有難度。
「這樣……就行了?就這麼簡單?」何菁很感不可思議,雖說二哥自此不能公開身份,尤其還要讓父親與二嫂他們都要為他的「死」難過,可二哥自己既不用死,也不用被監.禁,這個結果還是好得令她難以置信。
她很快就想到了關鍵一點:「你是拿什麼說服皇上答應的?」
邵良宸苦笑著端起茶來喝:「這麼大的好處,自然是得拿點代價去換的。」
何菁眨著眼睛:「你該不會是……出櫃了吧?」
「噗!」邵良宸一口茶噴到了地上,抹著嘴皺眉道:「你不是當真的吧?難道聽說我昨晚留宿豹房你想到的就是這個?把自己老公想成gay真有那麼好玩嗎?」
何菁趕忙為他捏腰捶背地討好:「說著玩的,你快說正事吧。」
邵良宸慢悠悠道:「這個代價就是,咱們美好的退休生活要大大推遲了,我得去替皇上辦成一樁大差事。」
何菁怔了怔,隨即滿面惶恐地欠了欠身:「不是去寧王府吧?」
正德朝前後兩次藩王叛亂,寧王朱宸濠的那一次叛亂可比安化王府鬧得大多了,死的人也多多了。邵良宸真要被派去臥底寧王府,那對他們家簡直就是一大災難。
邵良宸啞然失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先猜那裡,放心吧,不是。這樁差事若要評價,其實不能算是個苦差事,還該算是美差才對,唯一的一項壞處,就是花費的時間會有點長。嗯,這樣,我先為你講講昨晚的事。昨晚上,皇上帶我離開豹房,去了一個地方……」
聽說了他昨晚這段經歷,何菁也是十分訝異,待得聽完,也同他當時一樣,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難道是……」
邵良宸緩緩點頭:「你猜得沒錯。皇上自己不愛當皇帝,也懶得為自己兒子去爭取那個機會,就乾脆替自己安排了一個下家。他爺爺成化皇帝朱見深生了好大一堆孩子,其中年紀僅次於先帝弘治皇帝的那個兒子,名叫朱佑杬,封興獻王,他的兒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的堂弟,是依照《皇明祖訓》的規則,在正德皇帝沒有子嗣時,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
這些何菁當然都知道,那位興獻王朱佑杬只有一個兒子,名叫朱厚熜,就是將來的嘉靖皇帝!
「可是,皇上要你去干神馬呀?」何菁並不能想明白。
「拉皮條呀!」邵良宸倒是越說越輕鬆了,果然一點也不像是在談論一件沉重和危險的差事,「你大概還不知道,明朝皇家為了避免爭皇位,對太子和其他皇子的教育是大不一樣的,很多太子學的知識其他皇子根本沾都不沾。所以興獻王朱佑杬受過的教育本身就比正德他爸要差著一截,他就藩之後,對他兒子的教育就更不用指望能有多好了。
所以呢,這回皇上又多給我認了一門親,興獻王朱佑杬他親媽姓邵,那位邵老太妃現在正在西苑裡養老呢。皇上把我說成是那位邵太妃娘家的親戚,以此為名送我過去興獻王府當個侍衛統領神馬的官兒,反正就是叫我做個有靠山的關係戶,去到那裡負責監督朱厚熜的教育情況,別讓他像你三哥四哥那樣長歪了,以後成個昏君。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從小為朱厚熜洗腦,讓他明白遠在北京的那位皇堂兄是各對他特別好的大好人,等到皇堂兄當夠了皇上、想要隱退江湖的時候,確保朱厚熜不會恩將仇報找人追殺他。」
「皇堂兄」三個字怎麼聽都像極了「荒唐兄」,令何菁覺得十分之貼切,她磕磕巴巴地問:「那,那那,皇上是打算好了要隱遁?」
「是,但不是很快。」邵良宸有些感慨,「皇上其實還是個很有抱負的人。別看他爹弘治皇帝的名聲比他好得多,其實那主要是因為弘治皇帝為人軟弱,對文官們言聽計從,於是史官就把他描寫成了一個善於納諫的明君,實際那位軟骨頭老爹給國家留下了很多弊病,光說北方邊關的情況,就已經退化到了有明以來最差的程度。
不好想像吧?正德初年明軍對抗蒙古的實力對比比土木堡之變那會兒還要差,而且差很多,打十場仗能贏一場就不錯了。正德皇帝生性好武,他雖然不喜歡當皇帝,但還是要盡責任,要把他爹留下的爛攤子收拾收拾再說。所以他說,他至少要再干十年,十年之內,他要把該打的仗都打了,要親自去遠征韃靼,要復興大明國力。」
何菁繼續磕巴著:「十……十年?那不就是……」就是正史中正德皇帝剩下的壽數。
邵良宸又點了一下頭:「如此看來,說不定十年之後,正德皇帝並沒有病死,而是隱遁出走了。當然,這個事兒說起來很離奇,一個皇帝怎可能憑空跑掉呢?也說不定到時候他就是真死了。這是後話,咱們也說不清。
反正他是這麼打算的,表面看來,十年之後是因為他沒有子嗣,由楊廷和與張太后商議為他找了朱厚熜做繼承人,其實他不但有子嗣,還是他自己挑選了朱厚熜做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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