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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怕是有場鬥智鬥勇的硬仗要打……
第67章 笑裡藏刀
何菁睡了一覺, 醒來時天光已經黑了, 屋裡都掌起了燈火。
不見邵良宸在,聽煙翠說他已經出發去赴約了,何菁立時從床上一躍而起:「快快, 打熱水給我洗頭!」
煙翠登時皺了眉頭:「您怎麼又要洗呀?要覺得癢了,我來給您篦一篦就好了。」
這裡就沒人理解, 為什麼二小姐要那麼頻繁地洗頭,所見者不論貴賤, 想清理頭髮都是日常拿篦子刮一刮, 有的貴人即使洗澡,都會嫌洗頭麻煩進而省掉,只有二小姐即使大冬天的也堅持每隔兩天頭髮必須過水。
「我要洗我要洗必須得洗, 不要廢話快點給我打水!」
「不成, 二儀賓交代了,他不在時他不許的那些事也不能做。」
遭到無情拒絕的何菁怔了怔:「為啥你們聽他的不聽我的呀?這裡明明是我做主!」
煙翠將頭搖得毫無通融餘地:「二儀賓說了, 要害您生了點病, 他會去報知王爺,到時都唯我們是問。二小姐您就別為難我們了。」
何菁垮下眉毛,這時才發覺,嫁了個溫柔細心的男人原來也有壞處,真特喵的!他是我老公還是我媽呀?
冬至已過, 外面的天早早就暗下來,晴朗的天空呈現一片澄淨的暗藍色,上面已現出幾點繁星。
邵良宸走出桃園門口, 抬頭望著這樣的天空,忽然萌生出一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況味。
若說他身份暴露,最可能有心對他下殺手的人,當屬周昂所在的從龍派。楊英他們的倒劉派還要顧忌著怕得罪皇帝,朱台漣則要為何菁考慮,只有周昂這些人最容不得他。縱然顧忌著朱台漣,也難說會有先斬後奏的可能。
如此一說,今晚赴宴會不會比他所料的風險更大?
邵良宸轉回來對門房當值的小宦官道:「你去一趟王長子府,告知王長子,今晚周昂周大人請我到醉仙樓吃酒。」
小宦官似有些迷惑:「爺,還有其它話要傳麼?」
被人請客吃酒還去報知王長子一聲,這是有點奇怪,邵良宸自己都無從解釋,為何這時會想要向二哥求助,大概只因為別無選擇?
他不能推辭不去,不去只會更加坐實了自己的嫌疑,下一回人家說不定就不再是這麼客氣的邀請,而是直接暗地裡布局殺他了,去了才有望洗掉嫌疑,但也只是「有望」而已。
這樣時候,通知安化王,告訴錢寧,都沒什麼用,更不用說告訴何菁,那樣只有惹她亂心的份,只有告知朱台漣,或許能有點幫助。
「你就說,我與周大人不熟,此去赴宴有些心裡沒底,問問他周大人是否有何忌諱需要我留意,二哥若有回話,你便到醉仙樓來報知於我。」
在小宦官聽來,自會覺得二儀賓是太過小心翼翼了,被人請客吃個酒還要可以打探人家的秉性忌諱?不過不論怎麼想,他還是聽命應了,馬上趕去了王長子府。
整個安化城都沒多大,邵良宸馬都未騎,步出王府大門走了不多時便到了醉仙樓。向火家通報了身份,火家便引領他順著樓梯趕赴二樓。一樓大堂內正有不少酒客飲酒作樂,邵良宸隨眼一瞟,便看出其中至少十幾個人應是行伍出身的兵士,想來都是周昂安排在此的手下。
他倒不怕動武,如果周昂一見面就二話不說要動武將他拿下,那倒好對付了,他就直接打出門去,再去向安化王裝糊塗告狀就行了,對方人再多,他單獨一人想要逃出重圍也還不難。
怕就怕對方玩陰的。
「二儀賓,周某有禮了。」周昂約莫四十五歲的年紀,中等身材,體型健碩,下頜一把濃黑的虬須,因是個世襲武將出身,縱是穿綢裹緞打扮得像個士紳員外,也難掩周身上下的殺伐之氣。單是這一抱拳拱手的動作,就是武將氣十足。
邵良宸還禮,嘴上客套了幾句。單間裡僅有周昂一人,進來前邵良宸有所留意,兩間隔壁的單間門都開著,沒有客人,看樣子周昂倒不像是埋伏了人手準備對他動武。
火家很快上了酒菜,周昂讓著酒菜笑道:「聽聞二儀賓與二小姐伉儷情深,我便自作主張,沒請歌妓彈唱助興,免得惹二小姐不快。」
「周大人客氣了,我確實不好那些。」邵良宸特意趁著他讓酒的機會,裝作客氣自行接過酒壺來斟酒。普普通通的青花祥雲紋酒壺,只在手裡一掂分量,便可確定其內沒有什麼附帶的機關,只是尋常酒壺而已。
周昂熱情勸酒,自己先干為敬,邵良宸見狀疑心稍去,也隨著他飲了酒,在口中品了品滋味,至少確認其中沒有他能嘗得出那幾種藥。看來酒也沒什麼問題。
兩人推杯換盞飲了兩盅,說了些檯面上的套話。邵良宸便道:「不瞞周大人說,今日見到您下帖邀請,令我十分意外。我不過是一介商賈,一時有福娶了王爺的女兒為妻,能得周大人如此看得起,實在受寵若驚。」
「哪裡,」周昂又親手為他續了酒,「二儀賓莫怪,其實我心裡有個疑問,想要向二儀賓問上一聲。」
武將說話畢竟沒有文官那麼多彎子可繞,邵良宸期待著他能開門見山:「周大人請講。」
「聽說二儀賓家裡在京城開著綢緞莊,前些日我正巧碰見一個京城過來的朋友,便向他隨口問起,他卻說,他在京城生活十幾年,都未聽說過有著一家東家姓朱的綢緞莊。我心裡著實不解,也不知是他記錯了,還是……另有什麼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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