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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菁將身邊回字文直棱窗推開一道縫,朝外看了看,壓低了一點聲音道:「我還是想問你,殺了那個人的事,你真有把握不會惹禍上身麼?這裡可是安化。」
邵良宸輕鬆一笑:「你放心便是。」
「你就不能為我說說細節,好叫我真正安下心?」自從白天問起,他就沒肯細說,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欠揍姿態,何菁著實難以放心,外人都看見他剛去找過人家,人就死了,他能沒事兒?
邵良宸將最後一口飯吃完,放下碗筷,朝她神秘一笑:「等到了床上,我再細細說給你聽。」
見了他這神色何菁就明白,昨夜消停了一夜,他定是惦記今晚大戰三百合呢,可是——「你覺得那種時候說殺人的事兒,合適?」
邵良宸故作驚喜狀,雙眸閃閃放光:「哎呀,我還什麼都沒說,你便想到那邊去了,可見夫人果然是『想』了呢。是不是已經……嗯?」說著眼神一路下滑。
何菁就著他的筷子又吃了口糖醋鱖魚,手拿帕子優雅地揩著唇,為自己找了個完美解釋:「我說的『那種時候』,指的是——睡覺!」
第46章 應對得宜
夜深人靜之時, 安化王府的桃園主屋一如前日不要下人值夜, 鴛帳之中一片柔暖旖旎。羞人的歡好之聲好容易止歇,邵良宸將何菁摟在懷裡,溫熱的手掌撫摩著她滑潤如玉的肩背, 嘴唇從她的唇一直吻到耳垂,才在她耳畔輕聲道:「現在要聽我說了麼?」
何菁閉著雙眼, 含糊道:「不聽了,反正你心裡有底就好。」
「怎麼, 累了?」邵良宸望著她低垂的兩彎濃黑眼睫, 愛得心頭髮癢,又湊上唇去挨了挨。
「唔,還好。」何菁往他懷裡偎了偎, 其實累沒多累, 反是饜足占了大頭。算起來這才是兩人第四回交歡,她已有了漸入佳境之感, 除了後半段仍有些辛苦之外, 整體都還不錯,更是再沒有過什麼詭異幻覺。
她深深覺得,與他越來越像對實打實的恩愛夫妻了,只是心底里總還不由自主地留著一方餘地——自己陷得太深,萬一將來他變心怎辦?那種事在現代都防不勝防, 更別提這會兒了,到時知道他去睡小妾,與別的女人也像這樣親密歡好, 她還不得生不如死?
前世最後一刻的痛徹心扉,至今仍令她心有餘悸。
不知不覺,竟睡著了,邵良宸依舊借著長明燈火的柔光凝望著她,忽發現她睫毛之間有一星晶亮,那是……眼淚?
他剛疑惑了一瞬,便已見到那點晶亮順著她的面頰滑落下來,拖曳下一道細細的水痕。
心隨之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是不是該對她說清真相了,近日他時常會想起此事,如今看來,她越來越在乎他,如果說了,她或許會有些磨心之礫,但決然離開他總還不會了。可他卻一天比一天膽小,一天比一天不敢說。說不清是何緣故,好像就是對她越來越珍視,一丁點有損兩人關係的事他都不敢觸及。
究竟是說了好,還是不說好呢?他總是在糾結難定。
今晚朱奕嵐睡得很晚,只因她花了不少工夫勸解母親鄭側妃。
一個嬌養長大的小姐自是不會勸人的,說上幾句「娘別哭了」、「想開些」之類的套話就沒詞兒了,之後索性隨著鄭側妃一起抱怨起父親的無情,再配上對榮熙郡主狗拿耗子的咒罵,母女倆才默契合拍了。
可惜等到朱奕嵐將抱怨咒罵的對象轉換為何菁,鄭側妃卻沒有附和,轉而數落起她來:「你可不能對她不敬,那是犯傻!你姑母再如何厲害,總有走的一天,又不能在哥哥家裡養老,咱們勉強忍她一陣,將來還有望翻身,可你姐姐不同,看你父親這意思,是有心一直將她留在跟前的,連你二哥那麼冷的人都對她好,你得罪了她,如何能有咱們的好處?」
見朱奕嵐不以為然,鄭側妃更是拉了她叮囑:「你可記著,就是裝,你也得裝出姐妹和睦的樣兒來。跟人家換夫婿那事兒更是決不能再惦記!」
朱奕嵐滿心不快,覺得自己好心好意來安慰母親反倒換了一頓數落,著實冤枉。等出了柳園迴轉自處,又對著貼身丫鬟紋兒一通抱怨。
她這邊的管事嬤嬤與大丫頭們也算得上忠心侍主,但往日朱奕嵐說出自己的想法,還是總會被她們勸阻,不是這個不行,就是那個不好,攪得朱奕嵐萬分掃興,唯獨這個紋兒最是乖覺,不論聽她說出什麼,全都順著附和,而且還能附和得頭頭是道,一氣兒說出許多她自己都尚未想出的道理來,也便成了朱奕嵐的頭號心腹。
「郡主說的是,誰家長輩不是最疼老么的?您是王爺最小的閨女,他不疼您疼誰?二小姐一時受寵不過是因為剛來,有幾天的新鮮勁兒罷了,如何能蓋得過您去……」
朱奕嵐聽了一連串的溜須終於心氣兒順了,興致勃勃地問她:「那你說,我要搶了她的儀賓,也總有希望能做到的吧?」
紋兒被問的一怔,想了想才低聲道:「依我看,這種事總需你情我願,您若有辦法叫二姑爺心向著您,那就準保能成!」
朱奕嵐兩眼一亮,拍了一下手道:「不錯,正是這樣!」想起方才被鄭側妃教訓的話,她又撇了小嘴,「娘就是太膽小,這個也不敢那個也不敢,才會淪落到今日這步田地。不過倒也怪不得她,以她的身份,終歸要看父親的臉色行事。我可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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