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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那親兵所供述的何錦計劃,朱台漣便心急得火燒火燎。為何那天沒有聽從菁菁勸告,對何錦他們多家約束呢!
在何菁看來,邵良宸堅持要在後牆根開個洞純粹是多此一舉,就一直勸他放棄,邵良宸卻很堅持,即使用不上,只為圖個心安也要把這個洞開好。
他手裡工具只有一柄單刀,雖說鋼口還算不錯,用在這上面也很不趁手,挖土還好說,畢竟現今地面已經化凍,就是拆地基上的磚比較費勁,要摳好一陣才拆下一塊。好在這面後牆砌得比較粗糙,地基並不十分穩固,不然憑他只拿著一口刀,拆上一個月怕是連個貓洞也難拆得穿。
何菁勸他勸不聽,想幫忙他又不用,呆著也是無聊,下午就乾脆鑽到屋裡睡覺去了。
小院木門被叩響的時候,何菁還在睡著未醒。
邵良宸在房後忙得滿頭是汗,見到太陽都偏西了,正打算去歇一歇,忽然聽見前面傳來叩門聲。
現在還沒到飯點,他只當是錢寧上門,將單刀收進刀鞘想繞過前面去開門,剛要張開口應一聲「來了」,忽然就聽見牆外傳來了一點淅淅索索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人走動間掛動了草木。
邵良宸頓時提起了精神,這面後牆之外就是一小片狹長的野地,根本沒有道路,誰到這兒來做什麼?
他順著剛開好的地洞朝外望了望,正好看見有一道陰影移動過去,顯見是有人在外走動。邵良宸飛快閃身去到牆角,攀上牆頭朝外一望,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院外已然聚集了不少人,正各持兵刃貼到院牆跟前來。
現在天還大亮著,他怕驚動對方,就沒敢多看,縮身跳回到院內,疾步朝前面房門轉過來,沒想到才剛到了前院,就聽「吱」地一響,院門竟然開了。
何錦一身便裝從外走進,看見他便拱手笑道:「喲,二儀賓在啊,失禮失禮。我敲了一陣子門都沒見有人應聲,不想晃蕩了幾下門竟然自己開了,這就進來了。您這是……」說著低眼看了看邵良宸手裡提的單刀。
「哦,何將軍,抱歉得很,方才我在後面練刀,沒聽見敲門聲,失禮的是我才對。」邵良宸面上隨和如常,心卻提得老高。
院門顯然是被何錦撥開了門閂,外面那些人顯然是由他安排來的,這人想幹什麼?現在天都還大亮著,他敢公然對王長子的妹妹妹夫動手不成?
其實何錦未嘗沒想過等夜深人靜時再動手,不過白天有白天的好處,這座驛館是官驛,此刻所住的除了他們這幾個追隨朱台漣的武將之外就只有安惟學,再無外人,何錦提前叫丁廣幫忙,尋個茬口將閒雜人等都調出了驛館,還連驛館內的管事也都安排人請了出去,正巧安惟學今日也出外去找本地地方官敲竹槓,錢寧也正好出了門,整座驛館裡除了何錦自己帶進來的人,幾乎就只剩下邵良宸和何菁兩個,此時動手,別說殺人了,就是燒起大火都不怕被外人體察去緣由,當然比夜間大夥都在驛館內睡覺時更為便利。
何錦不是個擅於搞陰謀使詭計的人,心思並不很細,被錢寧捉走了一個小兵,他只當是開小差了,並沒在意。
「不知何將軍忽然上門,所為何事?」邵良宸警惕著何錦,故意說話大聲著些,還轉過頭朝屋裡叫道:「菁菁,何將軍來了,快備些好茶!」
何錦笑呵呵道:「二儀賓可別客氣,我哪敢勞動二小姐備茶?我今日來是有些事要與邵良宸商量,不知是否方便進屋去說?」
「這個,方才二小姐還在午睡……」邵良宸當然不能讓他現在進屋,他進了屋,何菁還沒有準備,脫身的機會就又少了一重。
「怎麼了?」屋門一開,何菁現身於門口。早在何錦在外叩門那時她便被吵醒了,大略整理了一下衣著之後走出來,腦子還有些混沌,眼神也尚且迷離。
「是何將軍來了,說是有事要說。」邵良宸面上如常地微微含笑,口中卻忽然切換了語言,「他の者をかずに、こっそり逃げろ。」
聽他突然蹦出一句日語,何菁與何錦都是一怔。
邵良宸笑著問何錦:「何將軍可曾聽過日本國的番邦之語?」
何錦發著愣:「不曾聽過。」他上哪兒聽那個去?能聽得懂「日本國」三個字,明白那是個番邦名字,就不容易了。
「我在京城時倒是學過一些,日常還拿來與二小姐說著玩。」邵良宸很自然地解釋著,「叫您見笑,她剛晝寢起身,我總得叫她收拾收拾。」
未料他轉頭一看,何菁跟何錦一個模樣,望著他懵懵懂懂,不知所云。邵良宸暗道一聲:糟了!
當年他的日語也只是輔修,學了個半瓶醋,她的日語還是他教的,最多算是四分之一瓶醋。這一世他根本沒接觸過古代日本人——正德皇帝怎可能容他去廣泛交友?二十年都沒機會接觸,早忘了個七零八落,邵良宸自己都不確定自己說出的這句話是否語法通順用詞準確,怎還能保證何菁聽得懂?
局勢緊迫,晚一分就多一分風險,邵良宸百般無奈之下,只好道:「some one out wantkill us. run away soon!」
這一句話說出去意義可就重大了,現今英吉利根本沒人來到東方,能在這裡說出英語的人非穿越者莫屬。憑著何菁的機敏,絕不可能再讓他有機會矇混過關,聯繫到之前的諸般細節,她怎麼也會知道他那個終極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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