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頁
邵良宸正依著自己前世積攢的常識為她按著足底,聞聽言道:「我尚無機會親見他施展,不過依著我的經驗來看,二哥確實是個練家子,只是似乎更傾向於騎射功夫,與我練的不是一路。」
何菁欠身問:「那你覺得,要是你倆對打,誰打得過誰呀?」
以邵良宸聽來,這個問題無疑是好笑的。外行人總會覺得兩個人打架,勝敗一定由其自身武力值決定,其實實戰的時候偶然性會有很多,若非身手相差得太多,很難一言而定誰必定會勝出。不過,如果對手是二哥嘛……
邵良宸微露得意之色:「這麼來對你說吧,如果我與二哥像關公秦瓊那樣,騎上馬用長兵刃對戰,或許不相上下——因為那不是我的長項;但如果我與他站在地上近身搏鬥,不論是比拳腳還是比兵刃,我都有把握打得二哥找不著北!」
他能看得出來,二哥學的是六藝里標準的射御之術,或許排兵布陣也懂一些,跟他所學的自由搏擊完全不是一路。他自小就有意習練保命技能,因家鄉一帶練雜耍的藝人很多,他那時就打下了基本功,正經的武藝還是後來自己立了功、跟著宮廷里的教習學來的。那時他對功夫的要求僅有一條:利於保命,所學者自然與二哥大不相同。
何菁聽後兩眼放光,與有榮焉:「真的呀?」
邵良宸挑了挑眉:「自然是真的,不過呢……倘若叫我與二哥相隔二百步站著,各拿弓箭對射,那一定是二哥毫髮無損,而我,會變成刺蝟。」他擅長的暗器跟弓箭也不是一路。
何菁剛噗嗤一笑,又感到腳底穴位被他按得劇痛,忍不住吸著涼氣縮了一下腳。
「別動,」邵良宸手上發力,「疼了才說明有用,忍著點!」
原先何菁並沒想過古人還會足底按摩,不過想來這也算是一種中醫療法,古人懂得也算不得奇怪,而且武俠小說里不是都說武林高手很會認「穴道」嗎?所以自己老公會這手活就更不奇怪了。
不得不說,這幾天運動量過少,被他按一按舒筋活血,確實挺舒服,只是被下人們偶然進來見到時,那眼神都透著奇怪,看上去這種療法都被人家看做一種情趣行為了。
繼續方才的話題,何菁笑道:「真想有機會見識一下你跟二哥打架的情形。」
邵良宸不禁苦笑:「那種機會最好還是別有,你想想,真要到了我要與二哥對面動手的地步——這種事總不可能發生在京城吧?我要是在安化跟二哥都要打架了,那還能有咱們的好果子吃嗎?」
何菁還不滿足:「真打不行,切磋總行的。你們練武之人不是講究以武會友嗎?妹夫與舅兄切磋武藝也沒什麼不可。」
「二哥現今都懶得搭理咱們,還能來與我切磋武藝?你少胡思亂想些,今天還未歇過午晌呢,先睡一陣吧。」邵良宸說話間已為她理好了被褥,撤去靠墊,將她直接擺好了睡覺的姿勢。
何菁大感無趣:「天天都是躺著睡覺,我夜裡都睡不著,快悶死了。不如你給我讀個話本子聽聽?」
還要講睡前故事,只要她肯乖乖歇著,邵良宸都樂得從命,轉去翻條案上的一摞書冊:「好啊,你想聽哪一本?《還魂記》如何?」
正說著,外面傳來煙翠的聲音:「二小姐,二儀賓,外頭有人送來一份帖子給二儀賓。」
帖子?邵良宸喚了煙翠進來,接過帖子一看,是份簡單的請帖,邀他當晚去城內一所酒樓吃酒,署名:寧夏指揮周昂。
一見周昂其名,邵良宸的心就忽悠了一下。從前無論是聽姜煒所說的意思,還是依據這些日子自己著意觀察出入王長子府的本地官員所推測,這個周昂都是「從龍之臣」中的一個首腦人物。孫景文剛過世的當口,他來請自己吃酒,會是什麼用意?
邵良宸早就想過,他剛到安化袁雄就死了,如今孫景文又是傷損在他屋裡,無論是楊英仇鉞的倒劉派,還是周昂姜漢等人的從龍派,都可能因此對他增加疑心,今日周昂這次邀請無疑驗證了這一點。
不過,他迅速斟酌了一番,覺得今晚之約並不見得會有很大風險。
有朱台漣震著,那些人不會敢真來對王長子的妹夫貿然下手,想來不過是試探一番,套一套話,最多也只會是不客氣地逼問幾句。而如果是朱台漣自己有意對他如何,也一定會親自出馬,不會借這些人之手。
反正推辭也是不好,那樣只會更加引人生疑,倒不如大大方方赴宴,見招拆招,說不定應對得當,正好可以祛除對方的疑心。做了多年的密探,應對他人的懷疑盤問無數回,邵良宸早已不會為此怯場。
「誰下的貼子啊?」床上的何菁問。
「是錢寧,」邵良宸語調隨意,動作自然地將那貼子揣進了懷裡,「大概是有事想對我說,邀我晚間去隨他吃酒。」
何菁一聽就笑了:「這一回可要提前問好了他邀你去什麼地方。」
上一次邵良宸被錢寧拉去青樓喝了一頓花酒,就回來抱怨了半天,還去狠狠洗了個澡,把當天穿的衣裳從裡到外好幾件全都丟掉不要了,唯恐沾染回點病毒似的。連何菁都覺得他誇張得好笑。
邵良宸知道自己的些微愁緒都不易瞞得過她的眼睛,便趁著去翻找話本子的當口背對著她,好好調整了一番緊張的情緒,再回身時,已恢復了一臉輕鬆:「還是給你念本新的吧。」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