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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啊!憑什麼我要像個傻子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最後還連個屁都不敢放,就由著人家伸頭一刀?
畢竟是鋒芒戾氣遠超常人的武將,不甘與憤懣好似甦醒的惡魔,迅速自心間膨脹,之前的消沉落寞很快一掃而空。我是做了錯事,可朱台漣、遲艷,還有那個二小姐,他們的所作所為又能正派到哪兒去?憑什麼我要自暴自棄,讓他們全都順心如意?女人又如何?女人便可以為所欲為,把別人肆意玩弄?那樣的女人同樣該殺!
仇鉞猛地回過身:「走,回寧夏去!」
跟前的幾個心腹小校頓時轟然應和,他們都是些殺過人見過血的漢子,自然不甘心窩窩囊囊被人收拾,就是死也要圖個痛快。而其餘剩下的幾十個親兵不曉得內情,只知道主將之命一概聽從,也便不問緣由地跟著。
沒等仇鉞回到岔路口,有一名守在那邊的親兵過來報說:「寧夏方向過來了四個人,都騎著馬,尚且不明身份。」
尋常百姓極少有騎馬出行的,在這特殊的當口騎馬走在官道上的人就更不尋常,仇鉞快步去到跟前的小丘頂上,憑著過人的目力一看,很快認出了遠遠行來的四個人當中,有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即使隔得很遠,即使她扮了男裝,他也同樣可以一眼認出她……
「是仇鉞。」遲艷面色凝重地說道,「方圓千里,只有他有這樣過人的射術。」
雖然被那兩支箭威懾不敢輕舉妄動,邵良宸還是很快提韁撥馬,擋在了何菁身前,錢寧也打著手勢叫遲艷退後。
眼看著一隊數十人的人馬轉過山丘朝他們迎面衝過來,很輕易便可看出是寧夏衛的服飾。錢寧、遲艷與何菁都見過仇鉞所帶的那些親兵,從人數上便可判斷,這就是那一隊人馬。
「看到那棵高樹了沒有?」錢寧朝後面的兩個女子小聲道,「一見他們超過了那棵樹,你們兩個立即折頭往回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邵良宸有所憂慮:「萬一仇鉞再發箭呢?」
「他若在那群人當中,平地射過來的箭咱們能替她們擋一擋,若是還在那座山丘上……」錢寧雙眉緊鎖,神情前所未有得嚴峻,「那就只能賭命了,終歸是跑遠一步就多一分希望,總也不能幹站在這裡等他們圍上來再短兵相接。」
眼下是看不出仇鉞有沒有跟著那群人一起過來,邵良宸也沒有更好的主意,那伙親兵至少有五六十人,即使短兵相接他們有把握殺得過,也難保證何菁與遲艷的安全。
邵良宸回過頭,對上何菁滿是擔憂的眼神,鄭重說道:「記著,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要管,你們越快逃得掉,我倆就越好脫身,明白了麼?」
何菁從方才就在擔憂隨時會見到那種奪命箭矢射在他身上,心跳得幾欲破腔而出,此時見他們要自己先走,就更是憂慮至極,可也明知自己留下幫不上忙,只好蹙著眉心點了點頭。
說話間那伙親兵已經接近了一大截,錢寧看準時機,忽然喝了一聲:「走!」
何菁與遲艷迅速調轉馬頭,朝來路飛奔而去。
錢寧等了片刻見到沒有箭矢再射過來,招呼邵良宸道:「咱們也走!」兩人也一同回身催馬奔去。
「看來仇鉞暫時沒打算對咱們下殺手。」見身後這些人也沒射箭,邵良宸說道。
「軍中的親兵都不配備弓弩,這些人隨身帶了弓的應該只有仇鉞一個。」錢寧神情又恢復了輕鬆,笑吟吟地說著話,手上已摘下了掛在馬後的硬弓,「既然仇將軍客氣,那咱們就不去跟他客氣了。」
這一次他們護著何菁來寧夏,朱台漣為他們備好了武器,兩套弓箭與兩把雁翎刀。他們今早離開寧夏時,邵良宸只取了一柄雁翎刀帶著,兩套弓箭則都留給了錢寧,當時錢寧還不大明白原因,這時他順手將一把弓和一隻箭壺拋給邵良宸,才聽邵良宸道出緣由:「我……不會用啊!」
錢寧不由得額角一抽:「一點都不會?」
「一點都不會。」邵良宸真不是謙虛,他暗器練了不少,就從沒拉過弓。
「亂射幾箭嚇唬他們一下也好!」錢寧說話間已抽弓搭箭,回身「嗖」地一箭射了出去,那邊一名沖在最前的親兵頓時「啊」地慘叫了一聲栽落馬下。
錢寧哈哈大笑:「這幫孫子,決計想不到身在大明境內也會吃這一招!」
當時蒙古騎兵很喜歡用這種回馬射箭的招數,擺出潰逃的架勢引明軍追擊,卻在潰逃途中不斷回身發箭。按常理說好像這種擰過身子射箭不大方便,可從慣性上來說卻十分占優勢,後面的人正在往前沖,朝前射來的箭可能飛到時也已力竭,殺傷力不夠,但他們自己卻實實在在地朝著人家射回來的箭上迎過去,雙方慣性一疊加,尋常的弓也能射穿人體,所以追擊的一方十分吃虧,明軍總會在這樣對蒙古潰兵的追擊中傷亡慘重。錢寧這一手也就是仿照蒙古人的做派。
對方的人里有拿著五石弓的仇鉞,一箭射過來便可給他們個透心涼,錢寧卻怡然不懼,只抱著多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一個的心思盡力殺敵。
他說著話也不耽誤動手,又是兩箭射過去,就又射落兩名親兵,其餘親兵見狀也心生恐懼,稍稍緩下了速度。可再看邵良宸那邊,好容易搭好了一支箭,在馬上一顛簸,沒等射出,箭先掉去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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