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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今日從仇鉞那裡聽出意思,楊英原本對王長子的動向是沒有疑慮的,反倒是仇鉞總擔憂王長子另有籌劃,可昨晚安化城內的變故不小,楊英留了不少探馬在安化城內,昨日的事很快便會傳入楊英耳中,被他得悉出了驛館內殺人、王長子封城尋人這些大事,他怎麼也會有所疑心了。
再加上之前仇鉞向他吹的風,單單像王長子謀劃的那樣,扣下仇鉞後再去信招楊英來平叛,恐怕已經難以成功。務須要及時給楊英一顆定心丸才是。我便想著,借今日這機會送二小姐過去寧夏府。
您去了寧夏府,就是既對昨晚的事有了個合理解釋,更是給了楊英那顆定心丸。自然,我不會真將您交到楊英手裡,只需叫他看見您到了寧夏,就在他眼皮底下,他也會安心許多,更有希望中王長子的計。
況且,那會兒我也不知道您對仇鉞說的離開安化的原因是真是假,便想著,或許您自己也是真心不想回安化去,這般送您去寧夏府也是正好。」
何菁點了點頭,這套說辭合情合理。
雖說依照計劃,誑了仇鉞進安化後的下一步就該是假裝造反騙楊英出兵了,但這中間總該有幾天的時間差,如果是仇鉞前腳進了安化城,後腳就去信通知楊英說朱台漣動手謀反了,這就未免顯得假了。所以在這個時間差之內,還是儘量降低楊英一方的疑慮、避免橫生枝節最好。
何菁不禁有些懊惱:真是,早知如此,還不如配合她真去了寧夏了,如今那四個仇鉞的親兵都已被殺了,屍首就草草拖去路邊溝里藏下,想再將計就計,也有了點難度。
遲艷望了望何菁,有些遲疑地道:「二小姐,其實楊英也是信我的,倘若你有心趕去寧夏府掩護王長子的計劃,我此時再帶你去也還可以。」
話音未落,就聽見錢寧發出一聲低低的冷笑,遲艷秀美一蹙,冷淡問道:「錢師傅可是對我仍有疑義、以為我是蓄意謀害二小姐的?」
錢寧轉過身子,冷瞥著她道:「王長子對二妹妹何其看中,怎可能任由你帶她去到楊英跟前做人質?還責罵呢!得知你竟背著他拿了這種荒唐主意,他怕是連殺你的心都要有了!不過聽了你這些話,我也便可以確信,你還真的只是個王長子的屬下。」
遲艷愣了一瞬,才明白過來他所謂「只是個王長子的屬下」是何涵義,不由得滿面通紅,羞惱斥道:「你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錢寧一旦確信她不是朱台漣的女人而只是個手下,跟她說起話來立刻就有了底氣,「你不信咱就等等看,怕是不到天亮,王長子便會親自找到這裡來,屆時你便將你這套高明主意去說給他聽,看他會不會對你大發雷霆之怒!」
遲艷也對王長子看重二小姐有所耳聞,聽了他的話也有些心虛,卻又不甘在他面前表露,仍嗆聲道:「王長子如何處置我都等著領受,也用不著你來替他教訓我!你算老幾?還不是與我一樣,都只是個王長子的下屬而已?」
錢寧「哈」地一聲乾笑,大顯狂傲之氣:「姑娘你可別拿我跟你比,我好歹也跟二儀賓稱兄道弟,王長子麼,說不定過不多久也要跟我稱兄道弟呢!」從這次臨行前朱台漣的那番態度來看,這還真說不準。
遲艷半點也不信,嗤笑道:「就你?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不說別的,就沖你對二小姐說話沒大沒小這個勁兒,被王長子見了就絕容不下你!二小姐好歹也是郡王府的千金,你見人家為人和氣就不守規矩,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你……懂什麼?我跟二儀賓夫婦全都不分里外。」一被遲艷揪住這條搶白,錢寧頓時就餒了。
他與何菁說話隨意,都是因為心知何菁與邵良宸夫婦都不計較這些小節,他自己也覺得這樣與他們相處得十分舒坦,可他心裡一樣清楚,他與二儀賓再如何不分里外,也沒理由跟人家的縣主媳婦同樣不分里外,這事兒到哪都說不出理去。
錢寧忍不住朝何菁看過來,煩躁地問:「弟妹,你怎也不幫我說句話?」
何菁看熱鬧正看得起勁呢,未來的御前紅人錢大佬居然與個姑娘吵架,這等熱鬧錯過了這輩子都別想再看見了,一被點了名她才如夢方醒:「啊嗯……是啊,遲姑娘,這位錢大哥是我與二儀賓的好友,從京城來的,在錦衣衛北鎮撫司官居千戶,很受指揮使大人重用的。二哥也是看在他本領過人,才托他保護我與二儀賓。不過,我知道你也是二哥的得力屬下,論地位也不見得比錢大哥低,反正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嘛!你也不必怕他哈。」
這麼明晃晃等看熱鬧的意思表露出來,那兩個人頓時都沒了再吵下去的興致。
「二小姐稍待,我去為您張羅些吃食來。」遲艷瞪了錢寧一眼,站起身向後堂走去。剛折回客店那會兒她本想安排何菁與錢寧分別去睡下歇息,結果這兩人都說今日事多已然被攪得困意全無,這才會坐在這裡說話。
待遲艷走了,何菁問錢寧:「你是否也覺得,我還是過去寧夏安撫楊英更好?」以她對錢寧的了解,錢寧應該還是會做對大局有利的抉擇。
沒想到錢寧卻毫不猶豫地將頭一搖:「這主意我可不能替你拿。你知道光是這一回欲擒故縱,放任何錦算計你們,我就已經把你哥哥和你男人都得罪苦了。若是被他們得知我還送你去了寧夏,回頭我就得被他倆當做劈柴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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