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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後來,他積威日盛,變得深沉莫測,神情間總是不動如山,讓人辨不出喜怒。
當然,葉天卉回朝時,那必是大獲全勝,必是朝野一片歡喜之色,那位不苟言笑的帝王也仿佛溫和起來,會頗為平易近人地和她說話,仔細問起她在外征戰的種種,會很關切的樣子。
只是葉天卉還是覺得他性情難測。
也許昔日他們曾經很是親近,畢竟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但是後來那種親近就再也沒有了。
哪怕他對自己溫和笑著,和自己談起年少種種,她依然覺得,隔著那一層象徵權威的垂冕,君臣之間有一道天塹。
她畢竟是執掌兵權的重將,身在都城的帝王未必不存著幾分戒備的估量,而她在那看似大大咧咧的談笑間,也存著幾分為人臣子的謹慎。
此時,隔世的陽光下,那個衣著閒散的男人走遠了,葉天卉緩慢地收回了目光。
她踱步到了一旁樹蔭底下,想著自己接下來的應對。
誰知道這時,就見那邊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往房舍方向走過來。
從那些人的衣著以及身邊簇擁的保鏢以及工作人員看,身份自然不一般,應該是賽馬會的會員,為首的是三五個年輕男女——
葉天卉這麼看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當下仔細辨別,果然就是了。
她在那雜誌上看到過葉文茵的照片,雖然那照片上妝容略微濃重,和現在的樣子不太一樣,但依然能認出,有一個就是葉文茵。
這葉文茵神情含著笑,看上去是一個好脾性,優雅溫柔。
葉天卉的目光迅速掃過一旁幾個,一眼便認出,其中一個赫然正是顧家的顧志鐔。
這位顧志鐔真人比畫上更好看,眼尾狹長,線條清絕,穿了艷麗的印花搭配純色襯衫,下面是一條樣式很是特別的牛仔褲。
很是驕傲冰冷,卻又有些桀驁不馴。
至於葉文茵和顧志鐔身邊幾位,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每一個都打扮得時尚貴氣,極可能是葉家或者顧家的少爺小姐。
正這麼看著的時候,那顧志鐔卻陡然看過來,眼風凌厲,充滿了不屑。
葉天卉感覺到了,微擰眉。
顧志鐔嘲諷地勾唇,一笑,之後吩咐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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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葉天卉只當沒聽到。
顧志鐔卻陡然收斂了笑,命道:「大陸妹,過來!」
他這麼兩聲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
其實就葉天卉的打算,她自然是要想辦法和親爹相認,和親爹相認那就必須走入葉家。
但是走入葉家,絕對不是以這種方式。
只是他這麼一嚷,馬場上的工作人員都看向她,她本就是冒充的,如果表現異常,那就很可能被識破。
剛才認識的那個顧時璋現在又不在,這時候也沒別的辦法,為了不引起他們懷疑,只好走過去。
那顧志鐔手揣在兜里,眯起眼來,鄙薄地打量著她:「大陸來的?」
葉天卉點頭:「是,我是大陸來的,在這裡做工的。」
旁邊幾個男女聽了,都發出「哇」的驚嘆聲,對顧志鐔敬佩地道:「你眼光好好!」
顧志鐔笑了笑,很是篤定地道:「現在這些內地來的太多了,跟洪水一樣,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他傲慢地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葉天卉:「遠看似番薯,近觀還是似番薯,倒是知道看靚仔,覺得我靚所以一直看嗎?」
這話一出,大家全都鬨笑起來。
這句話原句意思是遠看像公主,近看卻像番薯,而今他卻這麼說,怎麼看都是番薯了!
葉天卉聽著這話,倒是也明白,他在嘲諷挖苦自己。
番薯嘛,土裡扒出來的,滿身都是土。
她並不是太在意別人說她土,更不在意那一句嘲諷的話,不過心裡也納悶,明明自己穿的是這邊的工作服裝,怎麼還被一眼認出?因為頭髮不曾燙過,還是因為骨子裡的大陸氣質?
她視線掃過在場幾個姑娘,她們確實和她很不一樣的感覺。
而就在眾人大笑的時候,葉文茵卻沒笑。
她微蹙眉,就那麼盯著葉天卉看,看著她的眉眼,看著她那神態。
她就這麼看著她,終於試探著開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餵馬的嗎?」
葉天卉自然感覺到了葉文茵的異樣。
她不動聲色,依然垂著眼道:「我是負責打掃馬廄衛生的。」
旁邊一個藍襯衫年輕男子不太耐煩:「不要理會她了,我們去看馬!」
顧志鐔也道:「走吧。」
葉文茵卻是依然望著葉天卉:「你們不要這麼急,她從內地來的,看上去什麼都不懂,也是可憐。」
說著,她笑著對葉天卉道:「你去忙你的吧,也不用太害怕。」
葉天卉聽著,只覺這葉文茵聲音很溫柔的樣子。
只是她那聲線,或許是因為葉家原本是北京人的緣故,並沒有香江常見的粵語感,反而帶著幾分老北京味兒,多少有些像那位大陸的「媽媽」。
她不喜歡「媽媽」。
葉天卉是擁有上輩子記憶的人,昔日的女將軍征戰沙場披荊斬棘,自然不會因為區區一個「媽媽」而讓自己受太多委屈,養成什麼不好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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