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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葉天卉有足夠的底氣,知道自己至少應該能在葉家有一席之地了,不管他們用什麼樣的方式,他們都會安置下來自己了。
畢竟,看起來葉立軒對自己那死去的生身母親是有些感情在的,她拿出那耳墜,便是捏住了葉立軒的三寸。
至於進了葉家後,也不是說她就功德圓滿了,就葉家的形勢來說,她的路還很漫長。
那葉文茵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那葉立軫也不是省油的燈,需要對付的人還有很多。
不過她並沒什麼畏懼的,左不過這些豪門是非罷了,誰有手段那就來,鐵血沙場走過一遭的人,她還不至於怕了這群人。
反正好吃好喝的就行,和這些人鬥鬥心眼就當是解悶。
她回味著自己這一系列的動作,覺得還算是成功的,一切都照人下菜碟,致命一擊,保證讓那葉立軒愧疚後半生。
不用太補償,記得多給自己在葉家爭取一些錢就是了。
她略舒了口氣,有些愜意地靠在那座椅上,真皮的沙發座椅可真是舒服,果然豪車就是不一樣,比那巴士上的座椅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她微合上眼睛,想著今日的種種,不知怎麼,竟想起上輩子的一些事來。
比如她回朝面聖時。
她想起那一年,誹謗紛紜而起,說她擁兵自重,說她擅做決策,她奔波萬里回去燕京城請罪,抵達燕京城的那一晚恰是磅礴雨夜。
聖人連夜宣她於御書房,她讓自己麾下文武雙全的副將為自己寫了陳情奏章,她通讀過後背誦下來,進宮面聖。
她單膝跪在御書房中,以一種悲慟而誠懇的聲調飽含感情地背誦著那陳情奏章。
她這麼背著的時候,突然,聖人開口了:「真的嗎?」
她垂首,一跪到底,不假思索地道:「末將句句肺腑之言!」
上方的聖人卻半晌沒有說話。
窗外風雨撲撲簌簌地吹打著御書房的窗欞,葉天卉清楚地聽到那宮燈搖曳的聲音,也聽到了銅壺滴漏清晰的聲響。
她垂著眼睛,看著一滴雨順著戰袍的衣袂緩緩落在青玉地磚上。
良久,聖人的聲音再次自上方響起:「君王如天地,萬物賴為生……吾聽牧馬之聲,思君王巍巍之恩,夜不能寐?」
葉天卉聽著,恭敬而誠懇地道:「末將披肝瀝膽只為報皇恩,自是日思夜想,恨不得死而後己!」
然而,她這一番表忠誠,卻只換來那聖人一聲意味不明的「哦」。
她微怔了下,有些困惑地看過去,卻見御書案後,聖人身著一件寬鬆的緙絲絹棉長袍,墨發慵懶地輕垂在肩頭……
看樣子是已經就寢又爬起來的,甚至未曾梳洗就爬過來御書房了?
這樣折騰一個皇帝合適嗎?
她眨眨眼睛,想著自己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這時候,聖人卻以拇指輕托著下巴,矜貴中帶著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笑:「葉將軍,所以你奔波萬里,雨夜入燕京,擾了朕的清夢,只是想告訴朕,你人在邊塞,心系君王,日思夜想,你甚至想得夜不能寐?」
豪華房車突然停下,葉天卉身形為之一頓。
在這一頓間,她的思緒便從那遙遠的回憶中收了回來,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只是,聖人那讓人捉摸不透的慵懶笑意依然浮現在葉天卉面前,讓她面紅耳赤羞愧難當。
那一次的誹謗之言再也沒有人提起,就那麼無聲無息消失了,她雨夜入宮一番剖心之言,換來的是帝王大手一揮的封賞。
不過她卻開心不起來。
在某個瞬間,她是懊惱的。
覺得屬下為她撰寫的那陳情奏摺也太過離譜,讓她像個傻子一樣說著不太切實際的話!
但是很快她又覺得,聖人有些過分了。
他為什麼要那麼對著自己笑,為什麼要在那字裡行間挑剔著自己!他明明知道她的意思!
在之後的光陰里,當她縱馬馳騁時,當她軍營夜讀時,又或者當她眺望那茫茫原野時,她腦中偶爾會浮現出聖人那一晚的眼神。
終於在某個夜晚,她臉紅耳赤地醒來,清清楚楚地意識到,她可能被他調戲了。
葉天卉抬起手,覆蓋住眼睛,試圖擋住眼前復現的那幻影。
她想,她已經重活一輩子了,曾經的金戈鐵馬都已經在夢裡,昔日的巍巍皇權只怕也化作那荒蕪皇陵旁的一抹土,誰還會在意?
調戲了就調戲了,反正她也沒吃虧。
至於那顧時璋,他確實很像,但那又如何,他不是,不是就不是。
就算是,她也不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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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蕩蕩的豪車隊伍在爬到了半山腰時終於停了下來,葉天卉看著窗外,從路邊的標記,她大概認出這裡是淺水灣,根據她對香江粗淺的認識,這淺水灣好像是豪宅區。
往前看,前面豪車似乎停在了一處偌大的院子前,那院子圍牆足足七八米高,隱隱可以看到裡面綠樹成蔭,有米白色西洋風建築群露出頂端來。
看得出,這是一處豪宅,一處猶如皇宮一般的所在。
車門被打開,她被西裝革履的保安請下車,之後在兩個女傭兩個保安的前後簇擁中往前走,通過一道防守嚴密的鐵柵欄門,經過重重把守後,眼前便豁然開朗。
這花園占地面積極大,有原木色的甲板路鋪設在草木之間,白色條石鋪就的小道上很有藝術感地散落著五彩鵝卵石,各樣修剪整齊的名貴樹種穿插其中,蓊蓊鬱郁,彰顯著這個園林的講究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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